傅景承不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傅母。
傅母不知為何,竟然有些不敢看他此刻的模樣。
她的眼神下意識地回避了一下,察覺到自己的動作之后,又有些惱羞成怒:“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傅景承冷笑了一聲,“我把這句話還給您,您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傅母一時有些呆愣住了,傅景承雖然不聽她的話,但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語氣嚴厲地質問過她。
或許是被傅景承突如其來的脾氣給鎮住了,傅母一時間沒有說話,只是皺緊眉頭看著傅景承,目光里帶著幾分打量。
她總覺得這個兒子越來越陌生了。
傅景承的震驚也只有一瞬間,之后就恢復了那副面色冷淡的樣子,他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傅母,像是能輕易看穿她所有的心思。
“我不明白你說的話,簡昀南是誰?”
傅母的眼里出現了驚訝的神色,隨后她想起來,傅景承已經失憶了。
對,傅景承不記得簡韻南了。
傅母暗恨自己剛才太激動了,竟然把這么重要的事情都給忘記了,她本來應該避免在傅景承的面前提起簡昀南的名字,可她卻自己主動提到了簡昀南。
想到這里,傅母的神色頓時有些躲閃,她避開了傅景承的視線,平淡道:“或許是我誤會了,你跟他沒有什么。”
傅景承卻不肯放過她,相比起剛才的緊張,傅景承此刻反倒是放松了一些,他將后背抵在沙發上,雙腿交疊地看著傅母:“既然我跟他沒有什么,你為什么會在我面前提起他,我可不記得自己認識一個叫簡昀南的人。”
他賭傅母并不知道自己現在跟簡昀南住在一起,她要是真的知道,恐怕鬧得比現在還要厲害。
更何況剛才她剛才說的是你還忘不掉簡昀南,難說明她一直以為自己只是對簡昀南念念不忘,并不知道簡昀南早就回來了。
傅景承一直都知道傅母對自己的占有欲很強,他身邊但凡出現了什么人,傅母一定會將對方調查得一清二楚。
可這次他卻不知道簡昀南早就跟自己同居了,這中間一定有簡昀南的手筆。
傅景承發現自己對簡昀南的了解還是不夠多,他對自己失去的那段記憶更加渴望。
南南一定也在等著他恢復記憶。
傅景承心中這樣想著,臉上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變化,他只是安靜地看著父母。
正是這種平靜的目光,卻讓傅母心中有些慎得慌。
傅母知道這個兒子已經長大了,不再像從前那樣受她的控制,可她又做錯了什么呢?
她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兒子跟一個男人搞在一起,這像什么樣子?
傅景承應該做她最驕傲的兒子,事事做到最完美,怎么可以有這么大的污點?
他難道不知道他跟一個男人廝混在一起,別人會在背后怎么議論他嗎?
傅母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傅景承最討厭的也是她這一點,有時候他覺得傅母根本沒把他當成兒子,只是當成了一個完美的工具人。
他從傅母的身上感受不到愛,只有那種像控制傀儡一樣的強勢和命令。
傅景承小的時候時常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被人牽著走的木偶,他不能有自己的思想,更不能脫離傅母的控制。
他的父親又從來不管事情,甚至有時候傅景承覺得他父親也是同意他母親這種教育方式的。
他們想要的只是一個完美的繼承人,并不在乎這個繼承人究竟有沒有自己的思想。
現在,傅母眼中這個完美的兒子,居然跟一個男人在一起了,也怪不得她如此生氣。傅景承想到自己這兩年來一直努力地往上爬,努力地發展自己的勢力,之前他只以為自己是想脫離傅家的控制,現在想來,也許他還想用自己的力量保護簡昀南。
他想跟簡昀南永遠在一起,就必須努力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讓父母再也無法阻止他。
傅母不知道此刻坐在自己面前的傅景承究竟在想什么,她還在思考著該如何回答對方剛才的那個問題。
“你不記得也正常,是你從前的一個同學,媽媽以為你跟他有什么呢。”傅母努力做出了慈母的樣子,她知道傅景承現在不記得簡昀南了,越是如此,她就越要把簡昀南說成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不僅如此,她還要在傅景承恢復記憶之前,盡快替他把婚事給定下來。
這樣即使傅景承以后恢復記憶了,他也無法再跟簡昀南亂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