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了二十年的青梅酒。”她大大方方的攤開的袖子,“我身上還帶著點兒青梅香呢。”
洛陽權貴莫不用香,白家也是一樣。衣物所熏用的香料還會隨著四季氣候的轉變而變化。
她衣裙上都是熏的春日青梅香。
廣袖被她攤開,其上熏的青梅香鋪面而來。
元茂頷首,“那你哪日送朕一些。”
“那可不行。”白悅悅沒有半點討他歡心的意思,她收了手臂,原本攤開的廣袖也垂下,“宮中有規矩,但凡宮外飲食不得入內。再說了,萬一陛下腸胃不好,喝出個好歹。小女可不敢擔責。”
高冶看白悅悅的眼神已經是看壯士了。
還沒見到有人能這么和天子說話的。
“你當真放肆。”
元茂笑容依舊,話語里情緒不明。
“小女只是說實話而已。”她仰首道,神情里完全不見任何懼怕。
“陛下不是想問小女方才去過了哪里,不如小女親自帶著陛下去看看”
元茂頷首,白悅悅領著他往前頭走。
“今日是你們白家的大好日子,你為什么不在前面”
他以宗室的身份進來,見到白遜全家上下那喜不自勝的模樣,但在白悅悅面上,他看不到什么欣喜若狂的樣子。
她臉上是笑的,但看得出來并不是為這樁事而高興。
“前面有父兄就夠了。”她道,“我去湊什么熱鬧。”
“你阿爺封了王,難道你不高興”
白悅悅很是奇怪的暼他。
便宜爹對她來說就是個知道姓名長相的陌生人,他高升的好處又不知道能不能落到自己身上。她高興什么
“當然高興的。”她隨意挑了個笑容,對元茂盈盈一拜,“這都是陛下的恩典。”
元茂笑容淡了下來,接近全無。
白悅悅不去看他,也懶得去揣測他此刻心情如何。
走到一段路上,有個頎長的人影由遠而近走來。
元茂看清楚了笑道,“阿叔。”
長樂王從長廊的那一頭過來,猝不及防的見到元茂和白悅悅在一塊。
他的目光在白悅悅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低頭下來,“拜見陛下。”
長樂王不管什么時候都是這么禮數周全。不留給旁人半點口實。
天子身邊親近的人,見到天子心情好有時候禮數懈怠,和平常少年人互相相處那樣嬉鬧,甚至在天子的胸口來上一拳以示親近,也不是沒有。
但是長樂王就是保持著一道不遠不近的距離,天子想要表示親近的時候,他也沒有忘記君臣的身份。
只是偶爾需要他主事的時候,才會顯露出幾為阿叔的做派。
“阿叔。”元茂微微側首,他點了點自己的面頰,“阿叔這里怎么了”
長樂王的面頰上略有些輕微的紅腫,仔細看清楚了,是個小小的淺坑。像是被人咬出來的,估摸力道不是很大,到了現在已經只有那么一點點了。也是元茂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