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悅悅嘆了口氣,嘴里說
著害怕,可是神情里也沒見到太多害怕,“陛下,我的膽子只有那么一點。”
她說著抬手起來捏著指頭比了下,“到時候只怕還沒活到老,就已經被陛下的天威給嚇沒了。”
元茂莫名心虛,可是轉念想到她曾經做過的事,又是一股隱約的怒氣上來。
她哪里膽小了,不但不膽小,還膽大包天。
“朕沒有看出來。”
白悅悅聽出他話下的怒氣,二話不說站起就要離開。
元茂一把拽住她的袖子,他在病中,力氣敏捷不同只來得及抓住了她的袖子。
“你方才說了不會走的。”
白悅悅坐下來,“我見陛下又生氣了,陛下現在生病,我惹怒了陛下有罪,萬一陛下有個好歹,那我可真的是罪孽深重。”
元茂才不信她說的那些話,但只要她愿意留下來,那他也有稍許的滿足。
“你說這話的時候,可沒見到你真的怕。不但不怕,反而還膽子大的很。”
他看向她,白悅悅噗嗤一笑。
他有些不解的蹙眉,“你笑什么”
元茂自己每日都有處置不完的公務,需要平衡朝堂,笑容掛在臉上,或是習慣,或是只是用來遮掩自己心思而已。
他年幼的時候曾經有旺盛的喜怒哀樂,但經歷過喪母喪父,知道自己地位并不穩固,隨時可能岌岌可危,甚至性命都不一定會保住之后。他將自己的愛恨情仇全數埋在心底,只當沒有過。
而她笑便是真的高興快樂,不痛快了就哭就鬧,似乎天底下就沒有什么讓她憋悶的事。
“還不是因為陛下寬宏,”她笑著道,“要不然我可真不敢放肆呢。”
他靠在那兒,唇角多了點笑意。
“那現在做什么”白悅悅問。
元茂看向她,“你會書道么若是會的話,寫來幾個字給朕看看。”
“不會。”白悅悅答的十分干脆利落,“我的字寫得可丑了,恐怕道士畫符都比我寫的字能好看點。”
元茂早知道她不擅長此道,前生她就不會這個。后宮嬪御多是士族出身,家學淵博,百家經典信手掂來,書道更是不用說。
不過這些對他來說只是個妝點門面的,朝臣們善于這個的太多了。后宮嬪御會不會,根本沒什么太大的作用。
她不會,又討厭那些士族出身的嬪御客氣冷淡里的鄙視。也不和這些嬪御們比她們擅長的那些東西,直接掐住了她們的命脈。每逢嬪御謁見的時候,她總要出來搗亂,兩下的,就把謁見全都攪和干凈。
原本那些嬪御他已經不臨幸了,謁見也被她給攪和了,哪怕人在后宮,也和天子完全隔絕。
她的手段談不上高明二字,甚至直白的厲害。但他就是吃她這一套,也有意縱容她。一來二去,有人告到他面前,他一笑了之。
后面她察覺到他的默許,越發的無拘無束。
他喜歡看她臉上喜怒直白的樣子。
“那也還是寫幾個字給朕看看,朕如今不見朝臣,也不想理朝政。也就對著你了。”
“那我把外面的人都給叫進來。”白悅悅道。
元茂冷笑,“怕是晚了。”
白悅悅
被逼的沒奈何,她隨意寫了幾個字過去。
元茂知道她在文墨上不擅長,然而看到黃麻紙上的字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以前都不在家里的,阿爺還是前不久才讓人教我,我已經寫的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