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王笑了笑,“陛下叫臣來,不就是為了這個么。”
“只是陛下想要溫和的解決這個局面,怕是不能夠。”
元茂也笑嘆道,“朕知道。”
掌權十年的人,早已經知道了權力的美妙,怎么可能會心甘情愿的交出權柄。除非自己死了,否則是決不允許旁人對自己的權力有半分染指。
他和皇太后是一樣坐在那至高無上的位置上的人。她心里想什么,他自然也能猜到些許。
前生他是小心經營,力求有十足把握,一直等到了皇太后升暇,才將軍國大權全部收回掌中。
如今的他不是那個小心求得一條生路的少年,他掌控朝堂十幾年。比起前生的自己他看的更加明白。皇太后不是少年時候他以為的那么一手遮天,可以肆無忌憚。
“不過,皇太后提拔上來的人,也不是個個都和太后一條心。他們知道皇太后和陛下并非親生母子,何況要真的論名正言順,是陛下。只是眼下都在觀望。”
白悅悅懶得聽他們在那里說話,隨意找了個由頭跑到外面走走。
城郊外有些農婦挎著籃子去給田里的丈夫兒子送飯,白悅悅站在樹蔭下看著,過了好會,她聽到身后有聲音。回頭過去見到長樂王過來。
“你過來了”她吃了一驚,左右張望。
長樂王搖搖頭,“我過來和你說句話。”
他遲疑了下,“你如今夾在皇太后和陛下之間。即使陛下寵愛你,但宮廷之內人心叵測。除卻陛下之外,你也沒有任何依靠,要小心。”
白悅悅看他,長樂王說完這話,轉身離開。一刻也沒有多留。
白悅悅在后面看他,一直到他背影都看不見了之后,才收回目光。
元茂在外面待了很久,一直到宮門都要關閉的時候。才回到宮里。他把獵來的東西,挑著最好的給皇太后送了去。不多時,皇太后那邊來了人,來轉述太后對皇帝孝心的贊賞。
等到長信宮的那些人走了,白悅悅也去側殿洗浴,她還是不習慣被幾十個人包圍著,讓人準備好熱水之后就自己動手。
等到弄好了,換上宮人們準備好的干凈簇新的衣裳就出來了。
宮人跪在她身后替她擺弄那一頭長發。她這頭發長得長,自己打理比較吃力,還是要旁人來幫忙。
宮人們各司其職,梳頭宮人梳頭的力道掌控的極好,篦子在頭皮上刷過非常舒適,弄得她昏昏欲睡,不多時就歪在隱囊上。
迷糊里頭,身后有了響動,落到頭
皮上的力道驟然一變,她猛地驚醒。回頭一看,見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元茂坐在了她的身后。
“你怎么來了”
她回過身,還有一截頭發在他的手里。
白悅悅就要把自己的頭發從他的手里抽出來,他擺擺手,“朕給你梳梳頭發。”
她頭發濃密且長,拿了一束在手里,只覺得滿手的柔滑清涼。
白悅悅一聽又在前面趴著了,她對自己送上門的多少有些來者不拒。
“陛下今日晚上不議事么”她趴在隱囊上問。
“你也說晚上了,既然都出去玩了,何必晚上回來還和自己過不去。尤其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白悅悅想了下,覺得也是。
他把她的長發全都放在熏籠上。
元茂去看趴著的人,她像是被人侍弄舒服的貓,懶懶的趴在上面,連舉止都一模一樣。整個下巴直接壓在隱囊上,睡得安安穩穩。
他看了一會,還是雙手抱了上去。
白悅悅翻了翻眼皮,也沒管他。這段日子元茂老是這樣,她也隨他去了。反正他除了抱著她之外,也不會做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