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幾乎每隔那么一日就要問問白三娘如何,如果不是這事的確不好辦,天子說不定能日日問。
高冶一時語塞,元茂看他,“怎么不回話”
“前去的人沒帶回什么消息。”高冶一咬牙道。
那家廟原本就是在偏遠的地方,也就比當年的白家別莊好那么點。四周不是農田就是林子。找個棲身的地方都不容易。別說到里頭打探消息。
“什么”元茂的臉色就變了。
高冶見到他的臉色,“三娘子想來應該不會有事的。”
這位小娘子當年都能活下來,可見這位的命著實是硬。應該沒那么容易死。
“想來應該”
天子把他的話重復了一遍。
他笑了,“看來不是準話了。”
“那地方是比丘尼,全都是女子,沒人帶著,男人在附近晃蕩太扎眼了。”高冶只能把苦處說出來。
“到時候要是出什么不好的傳聞,玷污了三娘子的清名,那就真不好了。”
高冶下手直擊七寸,果然天子眉頭微蹙,但也沒說什么他辦事不力的話了。
天子沉默下來,手臂撐著額頭靠在憑幾上。
前生白悅悅帶發修行所住的瑤光寺是貴婦貴女們出家的地方,這里頭許多貴婦貴女出家修行,并不是一心一意修行佛法。只不過是找個理由給自己尋個無拘無束的地方尋歡作樂而已。
他在宮中都聽聞洛陽人關于瑤光寺的戲言,說男人不能靠近瑤光寺,要不然就會被里頭的女人拉去把精氣都給吸光了。
說起來那兩個人也的的確確是在瑤光寺里和她有了牽連。
他當時接到兩人供述的時候,手掌都抑制不住的顫抖。
高冶見著天子的眼神突然間銳利,立刻低頭。
“好吧,這事暫時不用你跟進了。”
高冶心里一松,不過他又好奇的問,“為什么陛下不親自去看三娘子呢要是三娘子看到陛下親自去了,會很開心。”
男女分別久了,要么相思成疾。要么就移情別戀了。
高冶好歹還記得自己的命就一條,經不起他自己這么折騰,這話在嘴里繞圈圈打轉還是吞下去了。
“不是朕不想去,而是萬無一失下,還是少去。”
他對高冶笑笑,“有人不想朕去。”
那個人是誰,不言而喻了。
高冶不說話了。
這時候,長信宮來請天子過去,說是皇太后想和天子說說話。
還沒撕破臉的時候,這份面子上的孝順還是要做。
元茂立即起身去了長信宮。
太后已經在早早的等著他了,太和殿內君臣關于各地叛亂商議出來的結果,已經傳到了皇太后的耳朵里。
她知道這個養子在韜光養晦,但還是低估了他。
他若是大肆用兵,這里頭但凡出個什么,她都可以用來大做文章。但他如此處置,朝臣稱他圣明天子,她也沒有太多插手的余地。
真是高招啊。輕輕松松幾下,四兩撥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