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茂聽了,揚唇笑道,“那你開心么”
“和朕說真話,真話假話,朕一眼就看得出來。”
白悅悅不好意思道,“是有點不高興,但是他也是為我好。何況我們倆都已經定親了。他總不會害我,是希望我好的。既然這樣,照著他說的去做,也沒什么不好的。”
白悅悅這話才說完,就見到元茂的臉上瞬間冰冷,但下刻再看的時候,他的臉上又還是和方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可是朕喜歡你還是原來的樣子一樣。其實你原來也沒什么不好。朕很喜歡。”
“陛下。”白悅悅有些為難的搓手,“雖然陛下喜歡,但是旁人不見得喜歡。雖然我覺得人在世上,還是自己開心比較好。可是只顧自己開心,招來麻煩那就不好。再說了陛下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護著我的。”
元茂沉默下來,禪房的窗戶敞開著,外面帶著涼意的風吹拂進來。他側首向窗外看去,從交襟里露出頎長且優雅的脖頸。
與窗外的風一道成了如畫的風景。
他在樣貌上,挑剔不出任何的不好。他肌膚瓷白,輪廓分明而深刻,如同一點點精細雕琢出來的一般。
濃烈而熾熱,偏生渾身上下又是隨和的。將那份天生而來的鋼刀一般的銳利柔和了許多。
白悅悅到底是忍不住看了一眼。
他察覺到她的注視,并沒有回頭看她,而是靜靜的看著院子里的樹,保持著方才的儀態。
“朕這段時日,在外面受了許多罪。”
元茂突然說道。
“戰事緊急,須臾之間就會生出意料不及的變故。”他面上露出些許疲憊,手臂放在了旁邊的案幾上,撐著額頭。
廣袖隨著他的動作落下,露出纖長且有力的手臂。
“下面的宗室也好,其他人也罷,吵吵鬧鬧,再小的事,他們也沒有一致的時候。”
他話語里莫名有些傾訴的味道,轉頭過來直直的看他,“吵得朕頭疼。”
言語舉止里全是信賴和無盡的親昵。
他姿態倜儻寫意,倒是讓她無所適從。
“但是我想,陛下一定拿定了主意。是不是”白悅悅莫名有些心焦,面前的元茂和以往認識的不太一樣,以前的是天子,即使再怎么禮賢下士,也如同隔著云端。可現在成了觸手可及。
眉梢眼角以至他閑適坐在那兒的姿態,每一寸都是誘惑。“你說呢”元茂撐著頭反問。
“一定的。”
“倒也不是。”元茂笑道,“很多事朕也不一定能想出辦法來,長樂王和朕說了不少話。”
見到白悅悅滿臉錯愕,但比之前倒是來了點精神,他嘴角的笑依舊,濃烈的美色在他面上軀體上融開,“朕沒想到,阿叔已經回到朝中這么久,但是對于戰事,還是有他自己獨特的見解。他在中書省,的確是小材大用了。”
元茂言罷,笑意盈盈的看她。那笑靨,還有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生出了鉤子,勾住她就往里拽。
“能得陛下這句話,大王一定會很高興。會替陛下鞠躬盡瘁。”
她看著元茂笑著看自己,笑了笑,不說話了。
“你怎么了”元茂問。
他言語隨意,微微一笑。
“沒什么,就是覺得陛下天威甚重,有些承受不住。”
白悅悅臉上笑著,心下就是想快點跑。
“這些天,四娘給陛下祈福。”
元茂面上淡淡的,“那你呢”
白悅悅啊了一聲,她很是有些難為情的笑,“我平日里來寺廟里少。何況我覺得陛下天生睿智,恐怕用不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