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茂袖中手掌握緊,他面上依然沒有半點異樣。
“好了,朕也該回宮了。”
白悅悅一聽,無異于天籟。
她行禮,“恭送陛下。”
元茂聽她行禮行的干凈利落,沒有半點拖泥帶水。甚至他還能看出來她松了一口氣,渾身上下都輕松下來了。
看來他那話怕不是正中她下懷了。
一口氣憋在了嗓子口,雙耳里都嗡嗡直響。
他垂首看她,只見到她那恭順的發頂,還有脊背。
元茂掉頭就走,走出一段路,他回過頭來去看。見到她還在那里,只是她沒有抬頭,更沒有看他一眼。
元茂回身過去,大步匆匆向外去。
中常侍正等著,見著元茂來了,連忙請他上車。
天子上車后,聽到里頭咚的一聲,車身都連帶著顫動了兩下。想來是里頭的人一腳踹在了車壁上。
前頭的馬像是覺察到了車內人的怒氣,不安的刨動了下馬蹄。嚇得御夫連忙安撫了馬,免得馬受驚發狂狂奔。
等了小會,中常侍沒見到車內還有其他動靜之后,讓御夫駕車回宮。
中常侍騎馬跟在一旁,突然車簾被里頭的人打開,天子的嗓音從里頭傳來,“你說,對沒心沒肺的人,要怎么辦”
中常侍頓時渾身的皮都要繃緊了,“這若是不通情理的話,丟開算了。畢竟天下何處不是人呢”
他回答的聲音才落下,原本打起來的車簾頓時落了下去。
車內的元茂,手撐著頭。
身邊的人,不管身份如何,都在勸說他放棄。
前生如此,今生也是一樣。只有他自己一意孤行。
元茂艱難的試著想了下若是放棄會如何,可是這個念頭才冒出來,一股濃厚的絕望和割裂從他心底竄出。
他放不開。
前生放不開,今生也是。
她早已經成了他的一部分,放棄她,等于是生生持刀從他軀體上割下。
他不能。
白悅悅送走元茂,回頭就見到下面年幼的弟弟妹妹們正神情怪異的看她。
高門之中,人懂事的都早。哪怕年歲不大,但是個個精的和鬼似的。
“阿姊,陛下似乎很看重你。”終于有一個開口說了。
“可是阿姊不是和長樂王已經定親了么”
說話的那個突然感覺自己說了什么,頓時伸手捂住嘴。
白悅悅看那兩個說話的一眼,走到他們面前,抬手下去,給他們腦門上一個爆栗。這下其余人再也不敢說什么了。
她懶得搭理這些人,自己回到別莊的住所,四周風景秀麗。她靠坐在那兒懶懶的曬太陽,吃了東西,美美的睡了一覺。
等到再起來,就是白遜那邊的人請她過去。
白遜坐在坐床上,左右兩邊的美婢佇立。
白悅悅就沒見過白遜能離開女人了,不管什么時候遇見他,身邊全都是貌美的婢女。家里的姬妾幾乎個個都有兩個孩子。
“阿爺”
白遜抬眼見到她來了,讓她坐下,“我叫你來,是想要問問你是怎么想的。”
他靠著隱囊,眼下兩塊青黑,看著就一副縱欲過度的模樣。白悅悅都擔心哪日白遜會得個馬上風。
“陛下對你不一般,宮里無論如何都比宮外好。做個貴人,都能位視三公。更別說陛下看重你,對你只會比貴人只高不低。”
白悅悅眼眸抬起來,她滿臉不解,“是陛下讓阿爺來的么”
白遜說不是,“陛下怎么會做這種事。只是阿爺覺得,這個機會白白放棄了,倒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