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有黃門端了一杯酒到她的跟前,“白四娘子,這是陛下賜你的。喝了吧。”
虞寧看著黃門手里端著的酒,如墜冰窟。
虞寧哆嗦著,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黃門等了會,見虞寧還是沒動,沒了耐性,對身后兩個小黃門使了眼色,把那杯酒灌到了她的嗓子眼里。
虞寧嗆得滿臉通紅,癱坐在地上,送酒的黃門見她把酒喝下了,轉身離開,留下她一個人。
虞寧在殿內蜷縮成一塊,哽咽了許久。
宮里用的毒酒是椒酒,聽那些老宮人說,飲下椒酒之后,會完全不能吐息,最后活活憋死。
虞寧等著毒發,等了許久,進來一個宮人,見到她抱著膝蓋坐在冰涼的地上。
“太后說了,四娘子身體抱恙,著出宮休養。”宮人到她面前道。
虞寧滿臉茫然看著宮人,宮人見狀,不免催促道,“四娘子,快些走吧。”
虞寧突然察覺到從飲下酒到現在,吐息如常。
她爬起來,“太后讓我走”
宮人看她的眼神里都有幾分憐憫,“是。”
前一刻還是太后看重的人呢,才過了半個時辰就被太后厭棄了。
“我要去見太后。”
“太后如今正在和中書侍郎議事,已經下令不見任何人。”宮人掐斷了她最后一點念想。
“快走吧,若是耽誤了時辰,惹怒了太后,怕就更不好了。”
元茂從長信宮回來,他和白四娘說的話,自然是不會告知太后。但太后見她把事辦砸,不見得會有多少情分留下。
下了行輦,他聽到一陣歡聲笑語。
他看向中常侍,中常侍派養子過去看看,過了小會他道,“陛下,是娘子和幾個宮人在玩投壺。”
元茂算了算,從他去長信宮回來,這么一來一去的,恐怕是費了一個多時辰。算算時候,她也應該起了。
元茂下了輦,順著歡聲笑語過去。只見著白悅悅帶著好幾個年輕宮人在那兒玩投鏢。宮里的投壺在她看來不太喜歡,讓人照著自己說的,重新做了一個,以柔軟的軟木描上箭靶上的圖樣,另外飛鏢做成小箭矢的樣子。
他見到白悅悅手里拿著小箭矢就往軟木靶子上擲,她雙眼明亮,臉上紅潤,她也不管什么準頭不準頭,手里就往軟木靶子上扔。
什么手法也不顧及,開心就最重要,她就往靶子上扔。箭矢落到了靶子上,哪怕沒有正中紅心,她也拍手歡笑。要是落到地上也沒關系,再取過來一個就是。
宮人們都是年少女子,圍繞在她身邊,歡聲笑語一片。
白悅悅手里的一支箭矢丟出去,斜斜的扎在箭靶上。她仰首大笑,又招呼宮人過來一塊玩。
“娘子每日里還真是樂呵樂呵的。”中常侍見狀不由得深感佩服。
這位也就是剛剛被騙到宮里的時候,鬧了那么一會,后面便是到處給自己尋樂子了。看看這太華殿誰也沒有她快活。
元茂一笑,他走到她身邊,白悅悅回頭見到他,她從宮人手里的漆盤里拿了一只過來塞到他的手里。
“陛下回來的正是時候。”她眼神晶亮,臉頰也紅撲撲的。
“一起一起呀。”
或許是被她那股歡快的勁頭所感染,元茂抬手就將手里的箭矢投了出去。這一出手正中軟木靶子的正中心。
白悅悅哎呀一聲,抬手鼓掌。
元茂看著她的笑臉又投出去幾支,和方才一樣全都中紅心。他自幼學騎射,加上天生武力超群,這些對他原本就是輕而易舉。
果然連著幾次都是正中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