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姜頷首,“妾明白了,還請大王放心。”
高陽王跟在長樂王進屋子,“我看你這次也沒少什么。”
和天子爭人,這么一個虎口奪食的事,成了都指不定有什么災禍。更別說失敗了。
“你家王妃可是中書令夫人親生的女兒,這個小娘子自幼就是精細教養的,和李家其他郎君也沒什么區別。聽說,原本是打算入宮為嬪御的。誰料到陛下做媒給你了。”
見到長樂王一眼瞪視過來,高陽王笑,“我看你和你家王妃相處的也挺好的,這不皆大歡喜么要是你不喜歡她,對她干嘛還和顏悅色的。我看你也不怕李緣,也不會為了給他面子對他家女兒好吧。”
“我對一個女子撒什么脾氣”長樂王反問。
他突然平靜下來,“我沒想到陛下依然還讓我去做正使。”
宮里早就有消息傳出來,天子有意讓他去做皇后冊封禮上的正使,他不愿意。在宮里和人大打出手,一半是為了讓人閉嘴,免得毀了她的清譽。也是借著這個機會,呆在府里避開這件事。誰知道還是躲不掉。
高陽王聽后也沉默不語,過了小會,他飲了口水,“陛下叫你去做正使,你就去做。你就當你之前什么都沒做過。大婚上,你拿著陛下的冊書過去,照著禮曹的那一套,等到皇后的畫望車入宮,身上的事就了了。”
“你不要輕舉妄動,也不要犯傻。”高陽王見他神情有異,出言規勸“她已經是皇后了,如今她是君,我們是臣。要是論輩分,她得跟著陛下一道叫我們阿叔。你還有什么想不開的。”
“我只是擔心她好不好。她那個性子,在宮里怕是要吃虧。宮里是什么地方,你我難道不知道,她不會忍耐,心里想什么全在臉上。有性子就發。這怕是要在其他人手里吃虧受罪。”
長樂王道。
高陽王嗤笑,“這段時日難道你沒看么,陛下喜歡她,光這一點,就已經夠了。再說她和你已經沒關系,少想這些。沒事給自己找罪受。”
“正使是你,副使是尚書仆射。”高陽王嘖嘖了兩聲,“陛下對她可看重了。”“你呀,就少擔心吧。”
長樂王苦笑,“希望是我多想吧。”
大婚的日子如期而至,白悅悅在大婚前的一段日子就已經挪到了行宮。當日天還不亮,她就被行宮里的宮人給弄起來。
在前一日她就已經沐浴好了,內外換好衣裳。
皇后在宮里把皇后之璽以及冊書送來之前,還不能換上代表皇后身份的翟衣和鳳冠,只能等等再說。
哪怕還沒能換上翟衣,宮人把她上下給料理好了。匆匆吃了點東西之后,就開始等宮里的使者。
宮中辦事,尤其這種大婚,特別看重好兆頭,從日子以至于每個流程的時辰,都是極其講究。
宮里使者伴隨著禮樂和浩大的陣仗出現。領頭的是中書監長樂王。
兩人再次相見,白悅悅沒從長樂王的臉上看到什么。她希望他能好,他是個好人,她想他能事事平安。
他身著公服,神情肅穆,手里持著天子授予的節杖。和身后的副使一道,向她走來。
長樂王持著節杖,宣讀冊書。
冊書原先中書省的人草擬了好幾遍,呈上御前都不滿意,最后天子自己特意親自起草。
白悅悅聽著覺得這冊書和平常中規中矩的詔書有些不太一樣,里頭各種詩經語句頻出。聽著莫名的有點兒酸。
若不是眾目睽睽之下,面前還有倆宮里代表天子的正副使,她還真的想要搓一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冊書念完,由使者遞給她。
她接過代表皇后身份的綬印,長樂王將皇后綬印遞給她之后,對她行君臣禮。
白悅悅下意識就想要讓他起來,但看到了面前眾多的人,生生忍住。她把手里的綬印交給女官,自己返回殿內換上皇后翟衣鳳冠,由左右兩邊的女官攙扶著出來。
鳳冠博鬢下的流蘇隨著她的腳步微微顫動。
四輪畫望車早已經準備好,她登上車之后,就往宮城出發,和天子一道接受百官朝賀。
行駛好會之后,外面傳來有節奏的鼓掌聲。
她知道這是要過宮門了。
皇宮的中門只給皇帝和皇太后開,哪怕是皇太子也只能走側門。皇帝大婚的時候,中宮的車駕從中門進入。
闔閭門大開,迎接皇后的四輪畫望車,以及浩蕩的鹵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