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悅悅感覺眉筆落在眉上,左右兩邊的力道都不一樣。不禁提著喉嚨一口氣。
待到元茂道了一聲好了,白悅悅立刻就去看銅鏡。
鏡子里的女子兩道彎月眉,濃淡適宜,顯得格外溫婉。
“還不錯。”她滿臉驚喜去看元茂。
元茂已經將手里的眉筆放在黛硯上。
“只是不錯”元茂反問。
“是非常好。”白悅悅當即改了說辭。
只要做的好,她從來不吝嗇自己的贊美。
元茂在她臉上親昵的捏了下。
一切收拾完畢,他們前后坐上自己的行輦去長信宮。
以往白悅悅也去過,但是這回卻是以皇后的身份去的。之前太后對她可以照著心意去處置,但是如今不能了。
行輦落地,元茂領著白悅悅往殿內去,他回頭對她道,“朕在這里,沒什么好怕的。”
她點了點頭。
太后已經在主殿里等著了,見到元茂和白悅悅,她只是唇勾了下,露出要要笑不笑的樣子。
大婚前一個月,皇帝突然下旨將太后在朝堂上的親信之一王尚給治罪,并且照著律法斬首。
太后沒有料到他發難既然會如此突然,想要出手營救都晚了。更讓她生氣的是,元茂手里拿著的是實實在在的罪名,王尚貪墨治理黃河水患的財物,人證物證都在廷尉署的手里。哪怕是她想要翻案都難。
太后當年是機緣巧合之下上位臨朝稱制,那時候朝堂幾方勢力錯綜復雜,她除卻拉攏幾方勢力之外,又暗暗扶持自己的勢力,為了好叫人聽話,她扶持的都是一些沒有根基的人。
那些人原先地位不高,得了她的助力,一下躍上青云。難免有些得意忘形,從而做出一些中飽私囊的事。她只要這些人能為她所用,即使知道,只要不過分,她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誰料到他們的把柄落到了元茂的手中,直接給了他動手的理由。
元茂見到太后的面色,臉上沒有任何變化。
“阿娘,朕和皇后一起來拜見你了。”
朝堂上的事,太后就算提出來,元茂這邊也能反制住她。
又不是親生母子,鬧絕食弄不好正中下懷。
“來了。”太后以一種嘆詠也似的強調開口,她看了一眼元茂。感覺到元茂和往常相比,眼角眉梢里多了許多融融的笑意。
那些笑意擠堆在眉梢眼角,看起來,竟然也顯得比往日還更加柔和了。
“新婚燕爾,不好好和皇后一起呆著,到我這孤身老嫗這里做什么。”
太后說話的口吻笑盈盈的,可是話語聽起來還是一股火氣。
白悅悅也不是什么懷揣著討好婆母的心來的。她見狀看向元茂,把太后這個燙手山芋丟給元茂。
元茂聽到太后這話,“大婚后第一日,應當過來見過太后的。”
太后聽到他的稱謂,轉頭看他。
太后眼角余光暼了一眼白悅悅,立這個侄女并非她本意。娘家里一時間拿不出可靠的侄女來,而且元茂也拿著追封生母的事步步相逼。
她臨朝稱制多年,知道朝堂不是她一個人的一言堂。她自己本身也沒到那個地步。
宗室們已經虎視眈眈等著,還有往年被她打壓的。她自己一番斟酌之后,選擇觀望天子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