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親手從生死邊緣搶回來的。哪怕只是晚了一步,她都會先他一步奔赴幽冥。
她在的時候,不管愛也好,恨也好。總歸有個人在那里,寄托著他除卻江山之外的所有情感。但是若她不在這世上了,那么他滿腔的愛恨也沒有可依托的人。
最后瘋的還是他自己。
恨意沒了,剩下來是怨。后來連怨也漸漸沒了。
掌中的手柔軟溫暖,肌理和體溫里全是讓他格外欣喜的生機。
“真的”
白悅悅早就知道元茂會慣著她,她感覺到元茂有意無意的放縱她,不管她想要做什么,只要別是擾亂朝政之類的,他都會百般縱容。
她臉上還是露出笑,這感覺和以往有些不太一樣。
“那太后那邊要是問起來怎么辦”
元茂好笑的看她,“該怎么辦,你自己不是都已經想好了”
“這東西,不過是太后用來給人添堵的。你都已經做成這樣,太后還能有什么話要說。再說了,太后自己也只是粗學書計,對于文書典故也是一竅不通。你不看,太后也沒辦法親自查你的功課。”
白悅悅睜大眼,“太后她”
元茂壓低聲音,和她像兩個偷偷躲起來說壞話的少年人,“太后自己都不喜歡看那些,怕也看不懂。”
白悅悅說了一句想不到,然后和元茂四目相望,兩人噗嗤一下笑出聲。
“我都想不到。我還以為姑母熟讀百家經典呢。”
元茂手指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彈,說了一句想多了,“宮里雖然有宮博士教導宮人黃門讀書,但是哪個有才學的愿意教奴婢們認字”
“那我徹底不怕了。”白悅悅笑,她得意的厲害,連著頭上的金步搖都隨著輕輕晃動,發出輕微悅耳的金玉之聲。
她突然想起什么,“陛下這么放縱我,就不怕我膽子越來越大,到時候闖個大禍出來”
元茂聞言頗有些驚訝的看她一眼,前生她還真的闖出一個大禍。
“你既然這么問了,那么就表明,你知道該怎么做。就算再闖禍,也不會把天給捅了。”
就算把天給捅了,他恐怕也是會在后面收拾。
他見不得她受苦受罪,又喜歡見她無拘無束。那自然是由他來收拾殘局。
這話他不好說出來,完全剖白心跡,對他這種喜怒皆不行于色的人來說,到底還是太難了。
白悅悅一笑,“陛下可真了解我。”
她又道,“對我真好。”
白悅悅雙眼明亮,突然她伸出手,手指對著元茂勾了勾,“陛下過來一點。”
元茂依言過去,她整個人突然起來,嘴唇就印在了他的唇角上。
他被她這一下弄得猝不及防,伸手捂住她方才親過的地方。
她笑的像是得逞了的狐貍,廣袖捂住嘴,笑個不停。
笑了兩回之后,白悅悅突然想到了什么,雙目上下看了他好會,“陛下沒被人親過”
元茂眼眸微睜,見到她那模樣。手里用力,她整個人都落到他的懷里,“誰說沒被人親過。”
他氣息滾燙,吐在她的耳郭和脖頸上。是令人顫抖的灼熱。
“皇后不就親過么”
他嗓音低低的笑,白悅悅雙手捏在他的肩上。
“那要不要多親幾次”白悅悅緩過勁問。
她話語才落下,元茂的頭顱就俯了下來。唇齒相依,鼻息交融。
原本就離得遠的宮人們見狀,輕手輕腳的離開內殿,全都退到外面去。
中常侍不在內殿,見到宮人們出來,頓時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新婚燕爾,蜜里調油那都是常態。只是中常侍沒見過天子有對女色有過什么興致。天子似乎沒什么特別的愛好,若真的要說有,一個是讀書,二個就是騎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