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這么簡單。”元茂開口。
南朝和北方迥然不同的地勢和氣候,以及錯綜復雜的大族。就不是一個能輕易吞下的地方。
就算是他,也是等了許久。不過后面再看。他才察覺就是當年他覺得的好時機,也不過是他當初的自以為是。
然后他就吃了敗仗,緊接著沒有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這次他對統一天下的執念沒有前世里那么深。知曉有些事,時機不到,哪怕人力再多也辦不到。
一更何況現如今剛剛經歷過黃河水患,國庫暫時也支撐不起過強的消耗。
元茂封了一個鎮南將軍,讓其去南邊應對宋軍。
事了之后,朝臣宗室們退出殿外,前往官署。
元茂還沒有覺得疲乏,年輕就是這點好處,永遠的精力蓬勃。
中常侍將茶湯送來,元茂低頭飲茶,“皇后如何”
中常侍一愣,不知天子問此話何意。
“朕讓你在皇后身邊安插人手,隨時向朕稟告皇后的動向。你忘記了”
元茂蹙眉。
這還真忘記了,中常侍見著天子和皇后如膠似漆,焦不離孟秤不離砣的。哪里還想起這回事。
沒想到天子竟然是來真的。
“臣這就去。”
不一會兒中常侍回來,“皇后現如今領著人在長秋殿內蕩秋千。”
“見過什么人”
元茂繼續飲茶。
“見了皇后三卿,以及長秋殿的女尚書等女官。其他的,就沒有了。”
皇帝沒有置嬪御,自然也沒有內命婦過來拜見皇后。見得就是皇后屬官還有那些伺候皇后文書的女官了。
中常侍說完,元茂緩緩的把手中的茶湯喝盡了。
“以后就是如此,朕時不時就要問起來。你自己看著辦。”
中常侍道是。
元茂轉而去批閱奏疏。
每日都會有如小山一樣高的奏疏過來,元茂也每次是批閱到深夜,這次他看了幾本就看不下去了。倒不是奏疏報上來的事如何,而是他自己的心境一直沉不下來,焦躁和猜疑在心底里像是火苗,不停的躥出來。
多疑是帝王的通病,他也不例外。
元茂坐在那里,手里看著公文,心思莫名其妙想到了白悅悅,心想她這會在做什么,會不會看到什么人。
后宮里是女人的天下,但是內官又占了一大半。
她在做什么,會不會和做以前一樣的事。
諸多念頭一時間全都涌上來,嘈雜不堪,甚至前世他抓捕到那兩個男人的情形也一同浮現在眼前。
以前她人就在福德殿,隔著一堵墻,抬抬腿就能看到她了。哪怕她有半點風吹草動,他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現如今她在長秋殿,和他在的地方隔著一段距離,哪怕有人盯著,他還是放心不下。
時不時的就想著她會不會做上輩子一樣的事。哪怕他花力氣去壓,也沒見得壓下去。
元茂試著去看手里的奏疏,發現還是看不下去,干脆也不和自己為難,直接叫中常侍過來,去宣召皇后。
白悅悅被叫來的時候,正在和宮人們蕩秋千。
宮務由三卿以及女官們共同操持,基本上照著原有的規矩一路辦下去就是。
然后她就是自己去放松一下,宮人們絕大多數都是十幾歲的少女,面容清秀,被這么一群女孩子包圍著,滋味很不壞。她豪邁的帶著這群宮人蕩秋千,正熱鬧的時候。中常侍親自過來,說是天子讓她過去。
原來玩得好好一群人,聽到這話一下就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