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的”元茂輕聲問,話語里全都是遮掩不住的笑意。
“自然是真的陛下難道覺得我對陛下不會有半點報恩之心么”
元茂原本的歡喜,在聽到她那句報恩之心,頓時整個人都差點挨上一擊。
白悅悅見到元茂臉上的笑容瞬時凝住了,“陛下,我說的有些不對嗎”
元茂一時間說不出她這話里到底哪里不對。報恩報恩,他的喜歡和眷顧,對于他之外的人來說,那就是恩情。自然只能回報以忠心,和勤勤懇懇的伺候,來報答天恩。
這些他早就習以為常,但是從白悅悅的嘴里說出來,他并不是聽其他人說以忠報天恩的平淡坦然處之以及理所當然。
這話如同一捧冰水,當頭潑下來。將他方才所有的喜悅全都一股腦的撲滅了。
說實話,這世上任何人都會報他的天恩而肝腦涂地,但是唯獨她不會。
“陛下不高興了”白悅悅察覺到他的情緒,她略帶些許緊張看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的話語滿是關切,愛他的希望落了空,可是聽到這出自本心的關切讓他在滿心的冰涼里,又生出了其他的希望。
“難受。”他點頭,指了指胸口。“這里。”
白悅悅內心里差點沒跳腳,這里要是真難受早就一頭栽過去,哪里還能等到她來問。
她順手手掌就壓在他的心口,“這樣就會好多了。”
她的話讓他點點頭。又一把將她抱在懷里。
陳嘉是被帶到了刺史府,才知道自己遇見的是帝后。他之前拒絕的是天子。
得知之后,陳嘉嚇得連著幾個晚上都睡不好。但來都來了,這個時候也容不得他反悔。
元茂沒有半點和他算賬的意思,不僅沒有,還將他帶在身邊。一派的重視。
白悅悅偶爾還見過他。
她今日午睡后,起來出來散散步,好清醒下頭腦。
見著陳嘉佇立在池塘邊,她還有些意外,“陳郎君怎么不隨在陛下左右,獨自一人在這”
陳嘉已經是廣袖褒帶的衣著,衣著透出一個人的身份地位。如今的陳嘉和當初的小吏已經是完全不同了。
陳嘉看見白悅悅,臉上露出幾分苦笑,“殿下,在下是特意離開小會的。”
白悅悅有些意外,“人人都想往陛下的身邊鉆,都知道只要得了陛下的青睞,那么之后就是青云直上,你怎么”
“在下一介布衣,突然之間得了陛下的賞識。一時半會的難以習慣。”
他臉上滿是感嘆。
皇后和天子那滿身的不怒自威不同,她年少,滿臉的天真爛漫。也沒有半點故作老成,再加上她曾經實實在在對他釋放過善意,又救過他的母親。難免有點感激。
白悅悅看他,面上笑著,“是有人對你說什么風言風語了”
皇后并沒有什么上位者高高在上的凝視,說什么被陛下賞識是福氣,而出言訓斥。脾氣出乎意料的好,和他見過的那些貴人士族完全不一樣。帶著一股平易近人的做派。
“你之前不顯山露水,恐怕知道你的人也沒有幾個。陛下身邊的人,絕大多數都是勛貴子弟,自小出身富貴,自視甚高。突然殺出來一個人,比他們還要更受青睞。自然是心懷不滿。”
她見怪不怪的攏住袖子,“他們說那些難聽的話,只是恰好他們嫉妒而已。”
陳嘉聽著有些發蒙,皇后說的這些他當然知道,只是沒想到皇后沒有半點替那些人遮掩的意思。皇后和那些人才是一伙的。
“我看著呢。我也很好奇,你到底有什么地方讓陛下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