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茂對于那張臉,哪怕是丟到火里燒成灰燼了,也能一眼認出來。
皇后私通之事被人告發之后,他先是按兵不動,在外裝的像是根本不知曉。然后令人將那兩個男人拿下。等到拷問過一番之后,他才讓人把那兩個男人提到自己的面前。那兩個人經過嚴刑拷打,身上沒有一處肌膚是好的。元茂看到那兩個人的時候,只覺得滿心的荒謬,被她冒著莫大風險的竟然就只是這么兩個,除了臉之外看不出任何長處的人。
若不是等著留給她看,他早已經令人把那兩個男人給千刀萬剮殺了。
這件事元茂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但是見到那張年輕男人的臉,所以埋在腦內的記憶頃刻間全都傾泄而出。
白悅悅站在那兒,頭上戴著帷帽,她出來走走,正好遇見一個年輕男人過來問路。
男子口音一聽便是外地的,和洛陽口音完全不同。他自言自己前段時日才來洛陽,對洛陽地形不甚清楚,現在在伊闕迷路了不知道怎么回去。
白悅悅隔著帷帽垂下的白紗看面前的人看的不甚清晰。
聽到人這么說,她讓身后的宮人來給他解惑。宮人們絕大多數是洛陽本地人,對于洛陽的地形非常清楚。
“娘子不是洛陽本地人。”鮮于通聽宮人給指路之后,滿臉好奇看過去。
哪怕是戴著帷帽,隔著一層薄霧似的輕紗,他也能看到里頭那令人驚鴻一眼的容貌。
他才來洛陽不久,聽說洛陽伊闕佛寺眾多,尤其佛寺相鄰的佛窟里的佛像堪為天下一絕,故而來看看。沒想到在這遇上了這樣貌美的女子。
女子衣著打扮算不上十分艷麗,但卻足夠的華貴,哪怕服色是最素雅的淺色,但在日光下可以見到淺色衣裙上那繁復精致的暗紋。
白悅悅看他,隔著一層薄紗,她倒是將年輕男人那張臉看了個大概,元茂容貌出眾,哪怕在人群里,靠著那張臉也能一眼把他和其他人分開。眼前的這個年輕男人,比起元茂是遜色了,不過就和牡丹與路邊小白花一樣,即使比不上元茂,看著也有一番自己的長處。
白悅悅隔著一層薄紗打量了他小會,“郎君問這個做什么,郎君方才問路,不是已經把如何走告訴郎君了么”
“在下只是覺得一時好奇。”
鮮于通說著,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她兩眼,輕紗下的眉目如同被薄霧籠罩的青山,越發令人遐想。
這邊中常侍見到天子沉默的看著皇后那邊。眼眸沉沉的,看不出此刻他到底心里在想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那邊白悅悅不打算和面前年輕男人多說話,她在宮里見的男人,不是宗室就是娘家人,到了外面和個陌生人說話還有點新奇。可這男人的目光讓她頗有些不高興,落到身上,便是那種蠢蠢欲動的。
她與宗室們見面,也有人為她驚艷。不過那種人也十分克制,只是露出那么小小的一點,就沒有表露在人前。
沒有一個和這人似的,恨不得直喇喇的掛在臉上。
這么一來,就顯得有幾分落了下陳。
她不喜歡和這種人來往。
“既然知道了,那就回去吧。這天看著說不定過那么兩三柱香,就要下雨了。”鮮于通聽了,不由得去看天上。結果見著天空萬里無云,雨是沒見到的,在這個冬日里顯得格外喜人。
他還想說話,誰料到面前的佳人已經轉身離開。
鮮于通正想去追,被幾個宮人攔住。宮人們橫眉怒對,將他阻擋在外。
白悅悅回身過去,見到元茂帶著中常侍就站在不遠處,也不知道他人在那兒看了多久。
她提著裙子小跑過去,“我還以為你要在寺里和大和尚談上好久呢。”
元茂臉上浮現淡淡的笑,“我也來的不久,才來而已。”
他狀若無意,神情里滿是好奇,“方才看你和人說話,就沒有上前去打擾。”
“方才是阿悅認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