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室說他懼內也不是完全都是宮里的傳聞。
有一回外面的朝臣在覲見他的時候,神態不對,元茂問了一句。原本他不過是隨口一問,誰知那朝臣當著他的面就開始滿臉悲憤,說家中妻子對他管束嚴厲,那話說的,頗有些讓他來斷家務事。
元茂當即回了一句,“朕也差不了多少。”
他說的時候無意,帶了些許調侃,傳出去之后就走了樣,各種各樣都有。
不過宗室們說的也沒錯,他對悅悅的確有些畏懼的。
不僅僅如此,他還時常擔心她的身體,早些年是因為她身體虧損,隨著歲月的推移,他的那些擔憂不但沒有減輕,反而越發的焦灼。有時候她稍微不太精神,他都要緊張許久。
因愛生憂,因愛生怖。佛陀說的話,沒有半點虛妄。
元茂無言可對,只能沉默下來。
“我真是服了你。一日到晚的忙的也就就寢的時候可以消停點。到了用膳的時候還能和孩子說正事。我看你要不然就把那些朝臣一日十二個時辰里都帶著。正好便于你隨時隨地的商量政事。”
元茂看了她一眼,“悅悅你也曾經處理過政事。”
“難道不這樣么”
白悅悅差點沒笑出聲,“我才不會事事都我自己來呢。要是都讓我自己來,他們這些朝臣是用來做什么用的。既然入朝為官,那就得做事。至少他們把自己分內的事給做好了,要是做不好,下面還有一群人等著頂上。”
元茂聽得再次沉默下來,白悅悅見到一手捅在了他的腰眼上,“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別老是拉著孩子和你一塊忙。”
“他多少歲,那些事你忙著都有些吃不消,別說他個孩子。讓他承擔責任是好事,但別在該休息的時候考他。”
元茂突然來那么一下,真的是再好的飯吃到嘴里都吃不出味道了。
“我只是擔心”
“你覺得阿驥不像樣”白悅悅反問,問得元茂好半晌都沒能說不出話。
阿驥不但很像樣,而且讓他這個父親也頗為自豪。
就是心里想著能不能讓長子更加出類拔萃一些。
他這個父親是有些貪得無厭,孩子的資質出乎他的意料,滿意之余,又想著能不能讓孩子更好。
“行啦。”白悅悅哪里看不出元茂在想什么。
“你日日夜夜的,有事沒事全都往壞處想。別把自己都給想出什么事了。”
元茂對這話無言以對,白悅悅看他,“孩子還沒完全長成之前,做父母的,難道不該為孩子遮風避雨。你就少想一點吧。”
“孩子就算天生英才,也不是該被你那么使的。他還是個孩子,再怎么老成,也不可能和真的和成人一樣。喜歡玩鬧是孩子的天性,做的好了,也想父母能好好夸夸他。”
元茂坐在那兒發呆,哪怕白悅悅都去午睡了,他還在那兒坐著。
午睡有半個時辰,到了點上,阿驥已經換了衣裳整理好形容過來見他。
“你覺得南邊這事要怎么辦”
元茂開口道。他知道白悅悅說的話都是對的。可為君的本性就是壓制不住,老是想著多讓儲君受些歷練。這樣哪怕他真的出事前夫他不肯和離,牢記網址:1,阿驥年少,也不至于因為年少無知,就被旁人給誆騙了去。
“南邊的新君,此刻正忙著穩定人心。雖然他之前是掌控君權的武將,但一時半會間,人心沒那么容易收齊。我軍南下,如果沖著將南朝完全吃下的目的。倒是有可能讓那些散亂的人心收齊。”
畢竟南朝還在,那些士族還能是作威作福,但是魏軍南下,一切又不好說起來。一邊是算是自己人的新君,另外一邊是曾經對士族開了幾回殺戒的魏國。哪怕一旁散沙,也要在生死存亡面前變成鐵板一塊。
“阿爺想要御駕親征”
阿驥突然問。
元茂有些愕然,“你為何這么想”
阿驥道,“我見阿爺有些想要趁著這次南朝江山易主的機會,一舉南下。”
元茂聽后搖頭,曾經何時他想過,可如今的他看明白了形勢,就算有些意動,也按捺下來了。
“你都已經知道,一舉統一河山是不可能了。那么阿爺也不會親自帶兵了。”
元茂說完,臉上多了點笑意。對著阿驥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