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茂不想把時日拖的太長,但凡她和廣川王多一日的關系,他都覺得難以忍受。他不想她還和其他男人有那么一絲一毫的關系,她渾身上下就應該全是他的印記。
到了如今,白悅悅知道這事兒已經徹底沒有回轉的余地,原本不過尋樂子,誰知道他竟然自己有那份本事,主動轉正。
“對他還有幾分愧疚?”元茂見她臉上的遲疑和猶豫,頗有些吃味。
白悅悅望著他搖了搖頭,“看著他的那些大肚子的美姬還有那些庶子庶女愧疚么?”
她愧疚才有鬼了。就算元茂沒有這樣的身份,她也有個鬼的愧疚,就算被抓了個現行,她也只會覺得都是她不夠謹慎。
自己都綠光罩頂了,能有啥愧疚。
“既然陛下都已經安排妥當了,那么我也不用管了。”
反正有人來操心,她正好撒手不管。
她撒手不管,廣川太妃這會兒驚懼交加,原本她以為賢惠人好到近乎有些軟弱的新婦,忽然之間送了她一份“大禮”。先是入宮連著三四日未歸,開始她以為是宮里姐妹情深,所以多住了幾日。然而太后那邊來人讓讓她入宮。入宮之后,太后也不和她繞圈子,直接開門見山,說讓她替兒子寫一份放妻書。
廣川太妃聞言大驚失色,只聽太后淡淡說兩個孩子性情合不來,與其互相耽誤。還不如分開。
諸王娶妻后族,這是慣例,而且這個新婦性情溫和不嫉妒,也算是乖巧聽話。雖然廣川太妃私下抱怨過新婦木訥,不討自己兒子喜歡,以至于到了現在連個嫡孫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但新婦不嫉妒,府中其他美姬頗有所出。這點在廣川太妃看來,勉強能夠忍受。
突然之間太后說要和離,一時半會的廣川太妃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待到反應過來連連說夫妻相處都是開始的時候吵吵鬧鬧,等到時日長了,就能好了。
倒不是她和新婦情如母女,而是洛陽貴女好妒成風,尤其高門貴女,家中爺娘就越是把女兒養成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脾性。這個新婦出身合適脾氣好能容下人。換一個極大可能就是好妒。到時候家里雞飛狗跳,別想安寧。
廣川太妃自認這話說的情深意切。但太后聽后,只是笑了笑。待到她出去的時候,太后身邊的中官似笑非笑的提點她,“還是早些把事兒辦了,事情完了,所有人的臉上才體面。體面了,不管宮里和太妃大王都好。若是不體面……”
去了勢的人,說話的強調自帶幾分陰陽不全,聽在耳里難以言道的奇怪。
明明白天里日光強烈,廣川太妃聽了那些話,后背里止不住的冒冷汗。
回府在府門下車的時候,腿腳一軟差點沒跪在地上。虧得左右眼疾手快扶住。
和平常權貴人家,她還能打上門去討要一個公道。好好的鬧上一鬧。哪怕不鬧,也能逼上門去。可是對天子,她哪里來的那個膽量。
廣川太妃嚇得連著三個晚上睡不好覺,眼底下一片青黑。
第四日廣川太妃起身沒多久,就聽到外面有人說宮里來人了。
中常侍入門就見到廣川太妃眼底下的那兩抹青黑,他心里嘖了一聲。擺出一副好聲好氣的模樣,“太妃可想明白了?這事兒可拖不得。”
原先這新婦在廣川太妃那兒還有幾分可取之處,貿然放棄實在是太過可惜。可是被長信宮的中官提點了那么一回,她嚇得整整三夜都沒能合上眼。哪怕這個新婦就是天上仙女下凡,她也不敢多留了。
多留一日,那就多一日的風險。她怎么能讓一個婦人來毀了自家的前程。
“既然如此那就太好了。還請太妃替大王寫一封放妻書。”
元家原本就是草原來的,草原上的作風,家中母親掌事,兒子不在,有些事可以自己做決定。
廣川太妃讓人送上筆墨,不多時,親手寫了一封放妻書。寫好之后,中常侍拿過來看了看。不得不說文采不錯,也給了足夠的臉面,最后更是祝新婦青春永駐,與后來的夫君夫妻和睦,子孫綿延。
到這個地步,已經不錯了。
中常侍看了一眼笑瞇瞇的讓人收好,對人一拜離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