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誒。”路上的同學和棒球少年打了一個招呼,卻并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像是被無視掉了一樣,短發少年面無表情的直接從他的身旁走了過去。
是沒有注意到吧……額。
人家說不定那就是不想要理你吧。話說山本那家伙不笑的時候是這個樣子嗎?感覺還怪嚇人的。
得了,同學拍了拍旁邊的伙伴的肩膀。走了走了。
短發少年拎著書包朝著別的地方走了過去。
路上有著不少的人和他打招呼,但是都被山本武一個一個的無視掉了,今天的棒球場沒有社團活動,他拿出了棒球棍,將身上的書包丟到了一旁。自動投球機開始運轉。
山本武舉起了球棒。
棍棒清脆的敲擊聲音在空曠的球場響起。
“16。”
“17。”
“23。”
…
…
“47——”
計數的聲音。
他的聲音像是從喉嚨和牙齒的縫隙之中低啞的吐出,帶著一種幾乎是偏向于執拗的憤恨。
潮氣的,濕熱的溫度粘稠無比的依附在身上。
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好像是被無數絲線所捆綁著,他的動作不再是干脆而行如流水,而是好像撞上了蜘蛛網,他掙扎著想要擺脫那些如同飄絮透明的東西,卻反而能夠揮舞的幅度越來越小。
每一次的揮擊,更加的疲憊,失手的次數越來越大,他的胸口開始變得沉悶起來,近乎是喘不過氣。
擊球機的聲音。
山本武重新舉起了,他的手掌之間再一次的傳來了陣痛,棒球擦著棍棒的邊緣飛了出去,連帶著的是手里面的棒球棍也滑落到了地上。
“4——8——。”短發少年臉上的僵持著似乎想要露出一個一如既往不在意的笑容,他臉上的肌肉努力的向上抬起,嘴角抽動了幾下,但是失敗了——像是卸掉的裝飾,嘴角開始向下壓平。
在完全喪失掉掩蓋性的健朗微笑之后,他看起來陰沉無比。
陽光開始隱匿在地平線的位置,半晚的光線將少年的影子拉著很長無限延伸到網欄之外的樹蔭底下。
山本武轉過身子,看到了站在后方不知道已經來了多久的棕發男孩。
沢田綱吉看著他。
“真是不好意思,讓你看到這么狼狽的場面。”山本武接過了男孩打開了瓶蓋的水,只是喝了一口就又重新的放在了旁邊,他將旁邊的灑落了一地的棒球一個一個撿起,放進了收納的箱子之中。
“你還不回去嗎,現在的話應該已經是挺晚了的吧。”
“我的話,我是來找你道歉的。”綱吉看到對方的動作,將水重新拿起蓋好。山本武不解的看向了他:“道歉?”
“今天下午我說出了非常愚蠢和糟糕的話。”
“我并沒有深刻的了解就對你的事情妄加評判,并且還說出什么隨隨便便就可以放棄的詞匯。”棕發男孩看向他,語氣誠懇,“這是一件非常不負責的做法,我很抱歉。”
山本武撿棒球的手停頓了一下。
“不。”山本武突然出聲。
“其實我感覺你說的挺對的,阿綱。”短發的少年停止了手上的動作,他的微微的轉過頭:“我大概是不適合棒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