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滿當當,密密層層的花。
在他轉過身子望向沢田綱吉時,無數的花瓣從他的半邊身子剝離分散。
從下而升起的氣流吹散了繁盛爛漫的花朵,朝著男孩的臉上飛舞和親吻,好像是想要將男孩掩埋在這場死亡的葬禮之中。
綱吉清楚的看見了青年一只眼眶下的血肉,空蕩的骨架。
花朵從他的大腦中生長出來。
從他的血肉中生長出來。
從骨頭里面纏繞并發。
在他背后顛倒的,呼嘯的世界下,就像是為這一刻而綻放一般,在這有且只有著一次的花期之中盡情怒放。每一片花瓣都柔美的伸展著腰肢將那抽離出來的血色作為妖治的點綴。
“這就是新世界的泥土嗎。”白蘭看著天空的猩紅血月,他笑出了聲來,像是分享什么有趣的故事一樣指著那近乎咫尺的紅月,對著男孩說道:“短短兩個月,連太陽都被吃掉了呢!”
僅剩的一只眼瞳看向臉上已經是木然的棕發男孩。
他牽住對方的手,臉上的笑容變得喜悅如同見到玩具的孩子。他血肉開始潰敗,身體的組織像是彩片一樣掉落。
綱吉開始覺得自己的眼睛模糊。
青年臉上的倒紫色王冠的紋路也隨之掉落,一片紫色的花瓣落在了男孩的臉上,白骨森森的手撫掉了男孩臉上的花瓣。鋒利的指骨在男孩的臉上劃出了一道血口。
“啊,你真是的,光看著我腐爛的樣子,自己卻是這么的完好無損。”青年的語氣親昵而甜膩,將那包裝的華麗而腐敗的告死之音傾訴而出。
“你總是這么的遭受偏愛,簡直讓人怨恨。”
“但是沒有關系,”白蘭說道:“我們合為一體吧。”
“如果是綱吉君的基因,我是樂意接受的呢!”
他無法忍受自己一個人死在那種地下。
即使是作為失敗者,也絕對無法容忍自己一個人像是老鼠死在地底的模樣。
但是沒有想到,在即將身體崩壞的最后一個月能見到沢田綱吉,當對方出現在自己面前他都一直懷疑是不是他嗑藥導致的幻覺。人類溫暖的體溫在懷中,在那一刻他太想要直接把沢田綱吉的脖子扭斷然后吃掉對方了。
不過還好忍住了。
白蘭的臉上浮現出幸福與快樂。居然綱吉君陪著,我的運氣看起來也沒有差到這種程度啊。
——啊,中大獎了啊。
白蘭微笑著。
帶著男孩朝著后面倒去。
他頭砸在了石磚上,脖子斷裂。
隨后被叫做白蘭的花海埋葬。
【沢田綱吉,第6次死亡。】
猩紅的字跡緩緩淌出。
【5……4,3,……1】
【已傳送安全地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