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綱吉盯著玻璃瓶中緩緩上升的氣泡。
他現在已經冷靜下來了,棕發男孩沉吟了一會,緩緩說道:“我很少這么討厭一個人。”
“但是從各種意義上來說,其實我又是可以想出很多為他開脫的理由的。”
開脫的理由?虎杖悠仁是聽男孩講過關于他們家里面的內容的。沢田綱吉的父親……虎杖聽綱吉零星的提過關于更小的,屬于童年時代的碎片,當談到家里面情況的時候,男孩率先提起的都是自己的母親,母親這個角色在綱吉所在的人生中占據了無比厚重的一半。
“我對他其實也不能算說是沒有印象,現在回想一下,他是參與過我的記憶的。”綱吉中規中矩的說道。
“在我小學的時候,過生日,我記得我們一家人一起去過黑耀樂園,他和媽媽給我買了大蛋糕。”
“帶我去蕩過秋千,和我一起玩過沙子。我們家里面也一起爬過山,去公園野餐過。”
“我之前不太了解他的工作,”綱吉近乎是冷靜的說道:“不過這次回來后,我也可以解釋他為什么會離開我和媽媽這么久。他的工作內容有些涉及競爭方面,在這里因為一些原因我不能講的比較詳細,”虎杖對此表示理解,綱吉于是繼續說道:“以及在工作上……我對他的工作了解的不清楚,”棕發男孩開口:“但是根據他周邊人,也就是合作伙伴,下屬,對我父親的評價都是贊揚。他們認為沢田家光算得上是非常優秀的,盡職盡責,值得讓人信任的男人。”
“包括我的母親,”雖然在作為丈夫這一方面,沢田家光其實是不合格的,他沒有足夠的時間陪伴媽媽,但是,綱吉說道,“我的母親很愛他。媽媽認為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浪漫的人,并且感覺非常幸福。”
虎杖想了想說道:“這聽起來還不錯。”
“優點說完了,”虎杖問道:“那他做過得讓你討厭的事情呢。”
綱吉重復了遍少年的話,“討厭的事情?”他想了想。
不同人的形象在不同人的眼里是不一樣的。
在討厭他的人面前,他可以是邋遢的,愛喝酒,大聲說話,是粗魯而自大的人
在喜愛他的人面前,他可以是不拘小節的,浪漫的,有男子氣概的充滿力量的人。
“我記得我小時候去動物園。”
綱吉說道,他沒有和別人提過關于自己小時候的太多事情,講起來帶著一種生澀感:“那應該是我第一次親眼見到牛,親自看動物和電視里面播放的畫面感覺很不一樣。”
那是有圍欄保護的,圍欄有一米多高,足夠把這種溫順的生物圈養在里面,和保護屬于外面人的安全。
屬于小孩子的天性讓他感覺到有些既好奇又有點害怕。
他當時就站在那里看。綱吉捏下手中散發著熱氣的食物,說道,對于這種體型比自己大了好幾倍的生物讓尚且年幼的他有些心存畏懼,所以自己是隔了一段距離站在圍欄面前,小心的打量。
男人看見他站在那名叫牛的動物面前呆呆地看著。
“應該是覺得好玩吧。”綱吉回想那時候發情景,于是沢田家光把他抱了起來,直接伸出手橫空放到了圍欄里面。
自己的腳離地面一米多高。
毫不意外的,被嚇了一跳,懸浮在半空讓他感覺到很害怕,因為被抬起來無法動彈,于是小孩哭鬧了起來。
棕黑色的皮毛,漆黑的眼睛,體型比他大數倍的動物朝著他看了過來。
“沒關系的阿綱,你看,它很老實吧。”男人笑著說道,而他嚇得發抖,叫著對方放自己下來。
還有迎面而來的屬于動物和草屑的味道。身上粘膩濕熱的氣息朝著他噴涌過來,它們作為食草內動物確實足夠的溫順,也不懼怕人類,面對這個被送到自己眼前的生物像是想要看看是什么食物一樣,于是伸出舌頭舔了他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