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為什么要把死亡現場搞成世界名畫”這個問題,其他玩家其實也認真地思考過。
只是思考歸思考,他們根本毫無頭緒。
“呃,我想……”
為了不讓自己看起來顯得那么白癡,陸秀認為好歹應該努力掙扎一下,“這人……”
他指了指冒牌貨:
“他這兇手很冷靜又理智,特地整這么一出肯定不會是為了看起來夠浮夸夠熱鬧吧?所以他一定有某種理由……”
他蹙眉冥思苦想:“這三場表演里,總有一場或者兩場是為了干些什么的!”
“對,我也覺得是陸秀這個思路!”
馮杉杉點頭如搗蒜,“既然沈蒔你剛才提示我們,說是跟怎么把正牌戚知錦的尸體藏起來有關……”
“等等,我再確定一下哈。”
陸秀打斷了馮杉杉的車轱轆話,“戚知錦是在剛進他自己的房間就被這冒牌貨給殺了的吧?那兇手除非腦子有坑,否則不可能會把尸體留在房間里!”
沈蒔含笑點頭。
“那就對了!那一開始的《美杜莎之首》,很可能就是為了處理尸體才搞出來的咯!”
陸秀激動得直跺腳:
“當時他用了石膏雕像的腦袋假裝是美杜莎的頭顱,還丟了滿地的繩子——該不會是把人分尸了以后,把尸塊藏在石膏像里了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陸秀的分析投向了走廊拐角處那尊沒了腦袋的斷臂維納斯。
在各種偵探小說和犯罪小說里,把尸體或是尸塊藏在墻壁、石膏、黏土或是類似的可塑形物里,都是非常常見的操作。
這里大部分玩家都看過一些類似的作品,自然很容易聯想到這一點。
“不,我覺得,不可能。”
伍洛汀雖然自問是個不太擅長玩推理的菜鳥,但他覺得自己起碼有些基本的常識,“我們進房間的時候才剛過十二點對吧?”
沈蒔補充:“正確的時間是十二點零五分。”
伍洛汀繼續說道:“然后過了不到一個小時,我們就聽到外頭有重物落地的聲音,急忙打電話叫來了管家。”
他朝稍遠處那沒了腦袋的維納斯一指:
“那雕像即便是空心的吧,除去腦袋也就一百三四十公分的樣子,不切碎了尸體絕對塞不進去!但前后不到一個小時,連分尸帶藏尸還要清洗血跡收拾現場,這忒么是人能做到的嗎!?還有分尸用的鋸子什么的,他又能藏到哪里去!?”
“嘖,是不是,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馮杉杉一向膽子很大,而且很有行動力。
他將看起來已經沒有了反抗意識的冒牌貨推給了伍洛汀和陸秀,自己快走幾步,奔到了那具掉了腦袋的斷臂維納斯雕像前,用力推倒了它。
“咚!”
石膏落地,在地毯上撞出了一聲悶響,攔腰斷成兩截。
沒有尸塊從石膏里滾出來,里面干干凈凈,甚至沒爬出一只蜘蛛。
伍洛汀高聲叫道:“看吧,我就說不可能!”
“好了,時間不多了,我就不賣關子了。”
沈蒔笑著朝他們一招手,“走,我直接指給你們看。”
眾人一頭霧水,又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于是他們押著“無名氏”跟在沈蒔身后,幾人一路來到走廊盡頭。
沈蒔朝地毯一指,“這里,就是我們當時發現‘美杜莎之首’的地方。”
管家先前已經打掃過了。
他收拾了石膏頭顱和繩子,還用拖把拖了地。
但整條走廊都鋪上了長絨地毯,番茄汁滲入絨毛里,污漬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完全去掉,被沈蒔一指出,顯得分外顯眼。
眾人:“???”
沈蒔轉向“無名氏”,“其實,這才是你想要掩蓋的東西,對吧?”
冒牌“戚知錦”低垂視線,并不與沈蒔對視。
伍洛汀指著地毯上那一團污漬:“你的意思是,他想要掩蓋什么東西,所以為此布置了一個‘美杜莎之首’的現場?”
沈蒔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