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梁錚的兩次接觸時的情形,不知不覺又在她眼前浮現。
仔細一回想,雖然梁錚說的話她不愛聽,但他的行為倒也還勉強算是客氣。
李含章握緊手中的筷子,心情微妙地抿了抿唇。
雖然梁錚是個看見就來氣的、竟敢對她沒興趣的、不將她放在眼里的壞家伙
但,這壞家伙好像還挺有同情心的
他好像沒那么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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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京城內策馬的梁錚,莫名其妙打了個噴嚏。
不知是被誰惦記上了。
他潦草地捏了捏鼻尖,沒太在意這事,只繼續行路。
此刻,整座上京城已經蘇醒,街頭巷尾滿是熙攘的人聲。坊間不少百姓正用早膳,東西市的商鋪攤販也紛紛開了張,滿是平安喜樂的繁榮之象。
梁錚騎著青騅馬,在東市中不疾不徐地穿行。
途徑一家名為張家樓的酒肆。
張家樓是上京名店,晨間經營早膳,午間售有正菜,晚間主營茶酒。如今正是早膳時,張家樓內食客云集,伙計們忙得不可開交。
張家樓內的一名青年瞥見梁錚的身影,連忙追出來。
“喂,梁錚”
梁錚聞聲勒馬,回首看清說話人,神色頓生無奈。
那人名喚魏子真,是梁錚在上京為數不多的友人之一。二人因機緣巧合結識,命運卻大相徑庭梁錚從軍,如今兵權在握;而魏子真入贅張家,做起酒樓營生。
梁錚調轉馬頭,慢行至張家樓外。
他翻身下了青騅,牽著韁繩“有話就說,我急著趕路。”
魏子真一天到晚和無數人打交道,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人很和氣,嘴巴也碎。
關于李含章的傳聞,梁錚就是自魏子真口中聽說的。
只聽魏子真笑道“新婚次日,拋下家中嬌妻不管,你想去哪兒”
梁錚臉一黑哪壺不開提哪壺。
“找打”他作勢揮拳。
魏子真清楚梁錚不會下手,絲毫不怕,甚至還往人身前湊了湊。
“不開玩笑了。玉清長公主沒把你怎么樣吧”他收起笑容,壓低聲音道,“我看你軀干完整,難不成是有了內傷、想到醫館尋郎中看看”
魏子真不提便罷,一提昨夜,梁錚就又想起李含章瞼下的淚痣。
像粒黑芝麻。
惹得人想將它拈起。
真煩。
梁錚皺眉道“放心,她奈何不了我。”
言罷,似是為了擯去心中雜念,他抬起頭,順著長街向前望去。
道路盡頭山門威儀、院廟重重,大雁塔的塔尖高聳入云。
梁錚嘆了口氣。
“我要去大慈恩寺。”
作者有話要說李含章指指點點
梁錚打了個噴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