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章的聲音打斷了梁錚的思緒。
他抬頭,見那小人兒半仰小臉、手執竹箸,烏亮亮地瞧著他看。
李含章欣然,眼眸彎如月牙“發什么愣過來坐呀。”
因著那滿滿一桌菜肴,她心情好得很。
梁錚點頭,將魏子真的麻衫往腰間隨意一圍,坐到了李含章對面。
二人吃了一頓沒有拌嘴的午膳。
暖意融融,極其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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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李含章的生活恢復了平靜。
太華像是霜打后的茄子,蔫兒巴巴,再也沒來找過她的麻煩。
可真要說平靜,倒也不盡然。
李含章總感覺,梁錚有什么地方變得奇怪了。
若說從前的梁錚是條雖然粗俗、但人還不壞的野狼,那現在的梁錚
是什么呢
她也說不好是什么。
若一定要找個比方,有點像她的影子。
不論她走到哪兒、在做什么,凡是她視線所及之處,總能看到梁錚其人。
她在院落讀書,梁錚就在遠處練槍。
她在寢室繡花,梁錚就在書房寫字。
她在空地玩馬,梁錚就在樹下掃地。
總而言之
二人巧遇的概率未免過于高了。
梁錚那雙虎目還總是瞟過來,若有若無地在她身上烙下視線。
可當她看過去時,他又會立刻轉開目光。
李含章起初以為,是她臉上沾了什么芝麻粒,才惹得梁錚頻頻側目。可她對著銅鏡照了半天,發現自己臉上唯一可稱芝麻的,只有那點淚痣。
總不能是那枚黑痣,將梁錚給惹了來吧
一想到梁錚那莫名的注視,李含章就臉頰發熱、胸口悶憋。
莫名感到羞赧。
哼,臭家伙,看什么看
雖然她確實好看,但也不至于這樣看吧
直到梁錚外出,這種羞惱才消停下來。
這幾日,不知是北府軍中有事,還是另有什么安排,梁錚一大清早就出了門,直到月明星稀時才回府,二人幾乎打不著照面。
梁錚不在,李含章沒了那尾巴似的影子,心情起初舒暢不少。
可慢慢地,隱隱的失落感就涌上心頭。
她開始覺得苦澀,像是心里被人生生摘除一塊。
偌大個將軍府要操持,元寧氏與元青總有活在忙。
李含章獨自一人站在將軍府的院墻邊,身前就是梁錚平日掃地時的那棵樹。
地上的泥壤有清晰的刮痕。
是笤帚留下的。
梁錚幾日沒來掃,那些擦痕漸漸攢了泥,又豐盈起來。
李含章低頭,出神地盯著泥地看。
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啪。”
輕輕的一聲。
有什么物件飛過府墻,摔在地上。
淡黃色的一團,咕嚕嚕地滾到她腳邊。
這是什么東西
李含章一愣,彎腰拾起那從天而降的紙團。
紙團上透著墨跡,被人皺巴巴地擰著,結實地貼在一塊兒。
還散發出一股難以言說的朽氣。
聞到這味道,李含章有些惡心,想將那紙團丟走。
可她又對紙團里寫著的內容心生好奇。
她平日里讀過不少武俠話本,總想著這種方式是俠客間的一種通訊。
這里是鎮北將軍府,是梁錚的府邸。
那將紙團丟進來的人,想和梁錚說些什么呢
她忍著惡感,用指尖掐著紙,將紙團一點點打開。
紙張泛黃,字跡潦草。
很費力才能辨認出,紙上寫著一段話。
“兔崽子,近來可好”李含章輕輕念出了上頭的字,“你以為你能殺掉老子現在當了大官,是時候孝敬你老子我了。誰能想到,堂堂鎮北將軍曾經也是”
是什么
李含章忽然沉默下來。
看著上頭的字,她不敢念了。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對不起我先滑跪今天白天實在太忙了更新晚了,為表歉意還是給評論的前50名小天使們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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