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撓似的,藏著嬌柔的懶倦。
梁錚沒應。
李含章顰眉,有些不滿。
她挪了挪身子,蕩下一條細長的腿。
摸索著,想用足尖點他。
可還沒碰上梁錚的身軀,柔白的腳踝就被人反手一捉。
粗糙的指輕輕掃過她的踝骨。
似乎是下意識的摸索。
“嗚!”李含章顫栗。
臭流氓,作什么摸人腳踝!
她將腿一縮,輕而易舉就收了回來。
捉她的手根本就沒使勁兒。
“要起夜?”
梁錚終于開口。
李含章本欲發作,卻聽他嗓音飽含困倦。
滿腔的羞惱頓時熄火。
他應當不是故意的。
雖然校閱明日才開始,但梁錚先前一直忙于準備。
累成這樣,他睡迷糊了也不奇怪。
李含章懨懨地嗯了一聲。
“你睡吧。”她悶悶道,“本、我自……”
話還沒說完,梁錚已站起了身。
“走吧。”
他的話音再無怠意,唯有可靠與沉穩。
手掌伸了過來。
似乎是在示意她牽住。
李含章怔了片刻,一時沒有動作。
心頭像被羽毛輕輕撓過。
這不是她第一次從梁錚身上獲得這種安心感。
上一回,是在她獨自入睡之時。
感覺并不討厭。
甚至令人……心生依賴。
李含章眸光一斂,被這樣的想法灼著雙頰。
幸好,周圍是黑的。
梁錚看不到。她也不想叫他看到。
李含章依然為那怦然的情愫而迷茫。
她終究沒去握住梁錚的手,只悄悄地揪住他的衣角。
梁錚輕輕地笑了一聲。
他當真不急不惱。
對李含章,他最不缺耐心。
梁錚與李含章一前一后地走出主營。
帳外比帳內亮了不少。
璀璨的星幕在頭頂無垠地展開。
二人途徑疏密有致的營帳,在將士們輕微的鼾聲中穿行。
李含章困意零星,亦步亦趨地跟著梁錚。
眾人的營帳被落在身后。
茅房就在面前,樹林與茅房緊密相挨。
眼看即將抵達,梁錚忽然耳尖一動。
聽見了什么異常的聲響。
飄盈的冬風撲面而來。
誰的衣袖正窸窸窣窣地交疊著。
梁錚的腳步驟然停頓。
沒再繼續前進。
李含章反應不及,撞上他的背脊,往后踉蹌了兩步。
“怎么?”她不滿地揚了揚臉。
想看看前頭的情況。
梁錚沒答話,只向她轉回了身,堵住她的視線。
他低聲:“別看。”
李含章不明就里。
為什么不能看?莫名其妙的。
她沒理會梁錚勸誡似的話,又探出半個腦袋,向前方望去。
目光觸到林中的兩片影子。
她腦袋一懵。
小臉頓時紅霞四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