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蘿卜糕,樓里還沒營業呢。”
“我不買。”梁錚挑眉,“是有兩件事找你討教。”
“討教?”魏子真撓頭,“大名鼎鼎的鎮北將——”
梁錚面無表情,作勢揮拳。
嚇得魏子真把惡心人的后話吞了回去。
魏子真將笤帚往門邊一靠:“行,先說更要緊的。”
梁錚點頭,單刀直入:“我或許會與李含章去一趟永慶村。”
永慶村三字入耳,魏子真瞠目結舌。
震驚之余,他上下挪動目光,不可置信地打量著面前的梁錚。
梁錚雙臂抱胸,泰然自若。
“你是不是瘋了?”魏子真猛地攥住梁錚的衣襟。
他咬牙低聲道:“不怕還有第二個劉岱?”
梁錚心里清楚,魏子真的擔心不無道理。
在上京權貴眼中,他只是個橫空出世的泥腿子、格格不入的刺兒頭。總歸有人想挖出他的來處,借此做做文章。
他扯了扯嘴角,不算在笑:“隨他們去。”
魏子真知道拗不過梁錚,悻悻地松了手。
他無奈地搖頭道:“你自己去便罷,帶上長公主作什么?”
與梁錚相識已久,他自然知道:哪怕多年過去,在困擾梁錚的夢魘中,依然留有永慶村與丹云寨無辜受害之人的影子。
于梁錚而言,永慶村早就不是普通的村落,更像是心魔所在。
哪怕是同他這位老友,梁錚也很少談及這段往事。
可如今的梁錚,竟然動了帶李含章一起前往永慶村的心思。
梁錚望著魏子真。
神情靜得像一汪深潭。
他別開眼,隱去須臾的悲慟,答道:“我只是想帶她去看看。”
帶那個倨傲又脆弱、深深囚禁著自己的小孔雀看看。
看看如今的他,怎樣直面過去的苦難。
不論如何,永慶村是他生長的地方。
他愿意在她面前將自己剖開、與她共同面對一切。
他想用破碎的過往,去換來她拋下舊事的勇氣。
只有與往事和解,前路才毫無負擔。
魏子真聽罷垂首,良久沒有回答。
許是為了活躍此刻凝重的氣氛,梁錚聳了聳眉峰,若無其事地添了一句:“若永慶村還是個鬼村,我就不帶她去了,省得嚇著她。”
魏子真抬起頭,神情復雜地看了梁錚一眼。
他憋了半天,終于開口道:“說你是個蠢驢,一點也不為過。”
像是著了李含章的道,恨不得把心腸扒出來給她。
梁錚咧嘴笑起來,少見地沒回嗆。
魏子真擺手,將永慶村一事翻篇過去。
他邊開口,邊去拾門邊的竹笤帚:“說第二件吧。”
梁錚點頭,遂問道:“你與張虎娘成婚后,平日都在做些什么?”
魏子真撿笤帚的手一頓。
這話題之間的跨度也太大了吧!
他回過頭打量梁錚,瞧見那高大挺拔的男人正局促地撓著眼角。
哪里是惡狼啊。
明明就是情竇初開的大犬。
魏子真把幸災樂禍的笑忍了回去:“這話問的,你想和長公主做什么?”
梁錚臉色微紅。
魏子真:……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打住,我不想聽。”他及時止損,“你想借著一些日常活動,與長公主增進感情是吧?”
梁錚點頭如搗蒜。
孤狼難得乖順、虛心求教。
魏子真見狀又道:“這樣,你去點墨書行,叫掌柜往將軍府送一本《鴛鴦三十六事》。”
梁錚皺起眉頭。
鴛鴦三十六事?
怎么聽著怪里怪氣的。
瞥見梁錚將信將疑的神情,魏子真白他一眼:“你愛信不信。反正那書里記載了不少夫妻間的日常,什么養鳥啊、賞花啊,多的是你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