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酸枝木鳥籠前,試探似地向小畫眉伸出手。
毛茸茸的小腦袋很快挨上她的指尖。
確實可愛!
李含章頓時心情大好。
她繞著鳥籠轉了幾圈,發現籠外貼著一層絨布,料想是用來御寒的,便順手將絨布放下,只留出一道能窺探外界的縫隙。
籠側掛著一只皺巴巴的紙袋。
瞧上去極不美觀。
李含章摘下紙袋、隨手一丟,便提起鳥籠,帶小畫眉到中庭溜達。
今日的天氣果然晴爽。
暖陽落在周身,曬得人暖烘烘的。
李含章拎著畫眉走了一陣。
她平日嬌嬌懶懶,此刻稍微動動,就感覺有些疲憊了。
正巧來到一棵梅樹旁,她將鳥籠懸上枝頭,自己則站立歇息。
“啾啾——”
又是熟悉的鳥鳴聲。
李含章黛眉顰蹙:怎么又開始叫了?
飛禽走獸不通人語,她搞不明白它們的意思。
難道是……餓了?
可這讓她到哪兒去找鳥食。
總不能親自去抓一把野菜給它吧。
“為何這幅神情?”
男人的聲音自前方傳來。
李含章腦袋一歪,瞧見梁錚正向她走過來。
“駙馬,你來得正好。”她苦惱道,“小畫眉一直在叫。”
梁錚瞟了一眼被遮得嚴嚴實實的鳥籠:“確定不是因為太黑了?”
隨口一提而已——他可不懂養鳥。
李含章:……
這是在怪她放下絨布呢!
她慍慍地瞪他:“本宮不想它凍死在里頭。”
梁錚聳了聳肩,雙臂抱胸,走到李含章的身邊。
去看縫隙中的小鳥:“說不定是餓了。”
李含章如遇知音:“本宮也這樣認為。”
“但……本宮沒有吃食能喂給它。”
梁錚眉峰微動。
他昨日明明在籠側掛了一袋草籽。
她怎會沒東西喂鳥?
他掀起絨布的一角——紙袋杳無蹤影。
梁錚抬頭,看了李含章一眼,促狹的長目帶著薄笑。
李含章見狀,一絲羞腆爬上面頰。
她、她不是故意的!
她又不知道那袋丑東西是鳥食!
小孔雀輕咳一聲,板著通紅的小臉,不肯低頭。
“駙、駙馬。”磕磕絆絆,仍要嬌矜十足,“本宮命你,去把鳥食找出來。”
梁錚嘴角上揚:“好,都依你。”
小妻子開了金口,他哪有不從的道理?
他折身走入北堂,在屋里環視一圈,沒看到紙袋的蹤影。
“丟哪兒了?”他朗聲。
片刻后,氣呼呼的嬌聲丟入屋內:“不準問!”
再問一百遍,她都是忘了!
梁錚越發想笑。
他從前就知道李含章十分可愛。
可稀罕的是,她每天都能叫他發現新的可愛之處。
他心情很好,沒回她嘴,在屋里有條不紊地翻找。
鳥籠本在前廳,位置相當尷尬。
丟紙袋,既能丟到寢室,也能丟進書房。
梁錚在前廳找了會兒,沒見著物件,便掀簾走入寢室、繼續尋找。
床榻上的被褥亂成一團。
李含章不會疊被,平日都是他在收撿。
梁錚眼光一掃,發現軟枕下冒著泛黃的一角。
難不成是被李含章壓在枕下了?
他隨手掀開軟枕。
枕下藏納的一本小冊子顯露出來。
好巧不巧,梁錚識字雖然不多,但封面上的所有內容他剛好都認識。
他撿起書,隨手翻了幾頁。
眉峰頓時一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