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與你成婚至今,從來沒后悔過!”
“最初是因為……好多人都說你壞。”
“可后來,卿卿就知道,你、你只對卿卿壞……”
說到末了,軟聲漸息。
只余下一張半抬的小臉,視線粘向眼前人,淚光閃閃。
“可不可以……不要生氣?”
蔫兒了的小孔雀朱唇微抿,楚楚可憐。
“也不要……懲罰卿卿?”
犯錯了就要受罰,是她身為燕宮女兒、自小在習藝館里養出來的規矩。
見她如此,梁錚眸光微動。
他不著痕跡地抬掌,撫上小妻子的側腰。
李含章對此渾然未覺。
她正緊張呢,眼巴巴地望著梁錚,希望能瞧見他神色中的一絲松動。
梁錚不語,只在眉峰間蹙出淡痕。
變化格外細微,很快又如水露,頃刻就消散無影。
他默了半晌,才道:“可卿卿都這么說了。”
轟——
此話落地,李含章如遭雷擊。
都……都這么說了。
說了特別、特別過分的話。
嗚!確實是她做錯了!
李含章鼻腔一酸,兩道清淚立時滾落下來。
她不想讓梁錚難過。
可他的懲戒未免也太羞人了!
先前那枚烙在她頸側的紅印,直到抵達上京前才消退。
這次要是再來一下,她該怎么見人呀?
她還想去找張虎娘呢,到時候,準要被人取笑了!
李含章又羞又急,視線被淚洇得朦朧,只好睜大雙眸、強撐著去看梁錚的臉色。
仍與先前一樣,背著光,紋絲不動。
淡漠,冷峻,也黯然神傷。
對梁錚的情意與愧疚,終究蠶食了盤踞心頭的羞赧。
李含章緊閉雙眸,偏過頭,抻直了細白的纖頸。
若真要懲罰她才能消氣,那就罰吧!
就、就是——
“能不能……輕點兒?”
像上回那么吮她,她、她怕痛的。
梁錚淡淡地嗯了一聲。
此后,就再沒有了其它動靜。
李含章視野漆黑,不知當前是什么狀況,又怕突然被親,只好在原處乖乖地等著。
預想中的熾沉氣息并沒有接近。
反倒是握住她手的熱掌微微動了動。
她正不解,卻聽梁錚道:
“今日換個罰法。”
話音剛落,她那只柔白的小手就受人牽引、徐徐走向下方。
掌心的觸感異樣而微妙。
李含章微微一怔,睜開淚眼,低頭瞧去。
面頰頓時緋云四溢。
從耳根到眼瞼,悉數紅了透。
她又驚又臊,飛快地抬眸,看向面前的始作俑者。
梁錚雙目含笑,神情慵懶、耐人尋味,全然沒有半點生氣或受傷的意味。
他的眼神依然滾燙。
盯住她時,好似火浪翻涌。
李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