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可是公沙使君?”閻柔大聲問道。
“本官正是!當面可是閻柔?你主馬強未得皇命,自稱刺史,形同作亂,我正欲起兵討之!你怎敢來向我借道?”
閻柔聽了,兩眼一縮,就想下令攻城,嚇得邊上的甘始一把將其的手拉住。
“閻營長,你要干嘛?”
“下令攻城啊,道長沒聽到他剛剛說的話嗎?”
“這是場面話,你看我的!”甘始簡直哭笑不得,這閻柔雖然讀了一些書,但畢竟是在鮮卑、烏桓人中長大的,對這些士族規矩是真的不懂啊。
如果公沙孚真的想對這兩千騎兵不利,應該是打開城門,騙他們入關,伏兵四起才對。
他這樣做明顯是想開關,卻又要有個說法。
甘始上前撫須看著公沙孚一會,然后哈哈大笑了起來。
公沙孚奇道“你乃何人,為何而笑?”
就怕你不搭話!
“我乃甘始,我所笑非他人,是笑我瞎了眼啊。
我在洛陽云游的時候就聽說公沙五龍,天下無雙,本以為盛名之下無虛士,此次特地請命來此,想一睹公沙五龍的風采,沒想到啊,原來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說完甘始一摔衣袖,雙指為劍,指向公沙孚喝道“吾聽聞,茍利社稷,死生以之,如今蛾賊四起,動蕩寰宇,正是天下存亡之際,吾主得郭使君遺命,舉漢旗,興義師,以三千弱旅敗九千強軍,吾主未婚之妻都數次陷陣,生擒敵將,所求為己乎?乃為公也!”
這話說的閻柔在邊上都呆了,青橙數次陷陣?什么時候的事?不是白煙吼了一聲那于毒就被馬拖著滿地跑嗎?
甘始可沒理他,繼續說道“使君久在上谷,當知烏桓窮苦,吾主派我二人前去見難樓大人,難樓大人說烏桓缺少錢糧,我主也沒有朝廷詔書,怎能隨意出兵呢。
我便說,我主起兵之前,也有人勸他,紅星營有錢糧百萬,天險為關,何必為一亡者之語而起兵呢,萬一兵敗,豈不是滿營皆哭,即使勝了,朝廷也可能會怪罪。
我主說,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如今國家有難,豈能只顧私利?如日后兵敗,也對得起陛下對我的厚恩,如日后滅賊,朝廷卻要怪罪,心中也不無憾了。
難樓大人聽了,大為感動,痛哭了一場,說烏桓食漢祿兩百年,報效正在此時,連夜檢點兩千精兵,自備牛羊為糧,交于我二人,希望能早日平定賊寇,恢復太平,他也能拜見天子,以示忠心。
難樓一烏桓大人尚知大義,沒想到你公沙孚堂堂名士卻黑白不分,忠奸不明,罷罷罷,如不能入關將援軍帶回,吾主必敗,幽州必將陷入水火,我還有何面目去見明公呢?還請尊駕做個好事,就在這把我殺了吧,也請諸位告知天下,公沙孚,還不如烏桓難樓知大義也!”
說著,甘始摘下帽子,下了馬,走到關下,脫下衣服,露出胸膛,就等一箭穿心。
公沙孚在上面嘴巴都閉不起來了,有必要嗎,這才幾句話啊,自己怎么就變成連烏桓人都不如了。
“允慈,快點開關吧,否則再弄下去,日后你的名聲就要完了!”邊上的寇憲推了一下已經懵了的公沙孚低聲說道。
對于士族,名聲大于天啊!
“啊哦對,那個,甘先生所言甚是是本官失察,罷了,開城門!”
公沙孚一輩子也沒見過甘始這樣玩的,怎么一上來就玩命啊,這太不士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