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瑪蒙果斷答應。
一碼歸一碼,他討厭太宰又不耽擱他賺錢。
在不涉及到原則問題的時候,他對個人喜惡還是相當寬容的。
然后面對中原中也的疑問,太宰懶洋洋地回應道“我想森先生不會介意的。”
“隨便吧。”中原中也別過頭。
直到此時,跟在中原中也后面的港口黑手黨的車子才姍姍來遲。
炎炎夏日,青白透明的天空無盡蔓延。
傾斜而下的陽光火辣辣地將柏油路面曬得滾燙,空氣也輕飄飄地晃動起來。
三人行走在道路上。
有太宰治在,很難有他調查不出來的東西,有時候甚至他只看了一眼,就能知道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而此時普通人甚至連發生了什么都還沒搞清楚。
于是在太宰治看過受害者的生前資料以及尸體后,他就將調查范圍縮減到極為精確的程度,效率之快甚至讓瑪蒙懷疑自己到底是來干嘛的。
原本瑪蒙是想在看過尸體之后,憑借兇手與被害人這一層關系,用念寫直接找出兇手位置的,結果還沒等他開工,太宰治就攔下他,搶先一步說出了兇手所在地。
嗯雖然他很開心能劃水啦。
于是他們現在正在前往某公寓的途中。
據說兇手名叫佐川浩,曾經是學校的教師,有一個妻子和兒子,但是兩年前兒子出了事故,妻子因為承受不住打擊發了瘋,從樓梯上摔下來成了植物人。
自那以后他的精神狀態就不太好,直到最近被學校干脆辭退,從此宅居家中,再沒人看見他出過門。
雖然鄰居們是這樣說的,但實際上從街道的監控畫面上,曾拍攝到近似佐川浩的身影。
但這還是沒有解釋為什么他會針對港口黑手黨。
以及他一個普通人是用何種手法殺死黑手黨訓練有素的成員們的。
總之這些只要問問本人就好了吧。
這樣想著,瑪蒙按響門鈴。
叮咚
門內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動靜。
這是一個老式的公寓樓,居民已經陸續搬走。
瑪蒙的耐心很快耗盡,也不怕擾民,連續按下門鈴,鈴聲像是催魂一樣反復響起。
“干脆直接將門踢開好了。”中原中也滿臉戾氣地說道。
手下的同伴接二連三死去,對他來說簡直不可原諒,眼見就能抓住兇手,此時自然再顧不上什么禮貌與否的事了。
他嘴上這么說著,身體已經先一步踢上房門。
只聽一聲巨響,整個公寓狠狠一震,不銹鋼制的房門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凹痕,竟是生生將大門連門帶框給踹飛了。
與門緊貼的墻面上,明顯的龜裂痕跡呈蛛網狀向外輻射開來,本就老化脫落的白色石灰墻粉簌簌落下,澆了瑪蒙和太宰滿頭灰。
猛地甩了甩頭,一些細小的碎片就飛了出去,瑪蒙還嫌不夠干凈垂首拍打著兜帽。
“這可真是。”太宰治輕咳幾下,順手就幫瑪蒙拍掉了殘留在視線死角的白灰。
瑪蒙先是渾身一僵,又慢慢放松下來。不屬于自己的清冷氣息從一旁傳來,他抬眼朝旁望去,卻見太宰十分自然地收回了手。
這家伙,該不會是又在他衣服上放了竊聽器吧
算了,反正回去就把衣服處理掉,瑪蒙拉了拉兜帽帽檐,將那一點無關的小心思拋卻腦后。
再抬起頭來,便能一覽無余地看見公寓內的客廳擺設。
相當之亂。
只用這個詞,遠遠不能表達出這個房間在瑪蒙心中的混亂程度。
成堆的黑色垃圾袋堆積在房間角落,外賣盒從袋中露出一角,地上隨處可見空的啤酒罐,是超市里最常見的品牌。
茶幾上煙頭紙巾滿溢出來,只有一張三人相片干凈異常。
都不用踏入房間,發酵腐爛的酸臭味和刺鼻的酒精味、尼古龍味和霉味混雜在一起,堪稱生化武器。
窗戶被厚重的遮光窗簾牢牢籠罩住,看樣子似乎在中也踹開門之前,這間屋子是一點光都不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