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愿意和黑小虎爭論孰是孰非,她岔開話題接著問,
“那,我們這是,在哪兒”莎麗斷斷續續說完一句話,她隱約記得自己被豬無戒從上面踹下來,“虹貓藍兔他們呢”
脫口就是七俠,黑小虎上揚的唇角倏然墜下,臉色一沉,“我不知道。”
他當時便跟著莎麗跳下崖,他也的確不清楚虹貓藍兔現在在哪兒。
嗯,說的是實話。
剛醒來,腦子一片空白,什么愛恨情仇,她完全想不起來計較,只是恍恍惚惚“哦”了一聲,隨后偏過腦袋,眼皮漸漸沉重,復又睡了過去。
方才還有些呢喃軟語的小屋,瞬間化為寧靜,黑小虎抬到一半想替莎麗撫開鬢角頭發的手掌微滯,下一秒縮回手來。
他十分珍惜現有的溫馨時光,明天莎麗醒來,可不會再給他任何好臉色。
“睡吧,睡醒以后,我們還是敵人。”黑小虎言辭苦澀,表情哀戚,良久,低頭自言自語道,“不是敵人該多好。”
第二日清早,林子里突然起了一陣薄霧,屋內木床正對著窗柩,莎麗被惱人的陽光和嘰嘰喳喳鳥叫聲吵醒。
幸而黑小虎及時照料,她身體已好了大半,可以下地行走,但她卻把昨夜醒來的事忘得一干二凈。
莎麗手握寶劍,警惕得打量周圍,她如何來到這兒給她包扎傷口的人又去了哪里
而蓋在身上的紅披,她又分外眼熟。
莎麗推門走到外面,木屋建在林子深處,索性薄霧不重,反而起的恰到好處,給林間平添一股仙界縹緲之感。
踏過露珠深重的草叢,前面靠近溪水的不遠處,隱隱戳戳顯現出一道人影。
看來那個就是救她性命之人,她立刻收回紫云劍入鞘,聲音清亮沖那人頗為感激道,“多謝壯士救命之恩。”
看身形,不像是個女子。
“壯士”聽見她的話,并不作聲,依舊埋頭苦干手中的活計。
作為金鞭溪客棧的老板娘,莎麗對食材作料的氣味兒十分敏感,別人短時間內尚且聞不出來,她已經聞得到草魚的烤焦味。
“恩人在做魚”莎麗走上前,本想指點他一番,直到走近,她才看清救她的人的廬山真面目魔教少主
本能拔劍直指半蹲在地的藍影,寶劍反射出刺眼的白光,她驚愕萬分,“黑小虎你怎么在這兒”
黑小虎抬頭睨了一眼,臉色郁悶極了,但仍然不聞所動,手中搜刮出來的蒲扇只頓了下,而后接著煽火專注架上的魚。
一貫不茍言笑的臉上,突兀的分別多出三抹嗆出的黑炭。
“堂堂魔教少主,竟也會烤魚”
莎麗出口譏誚,黑小虎還是一言不發,他倏然起身,唬得莎麗不禁握緊劍柄,蓄勢待發,一副隨時準備出擊的架勢。
可黑小虎只是將烤糊的草魚解下,放到草篾中,然后端著走回小木屋。
“誒”仿佛當她是空氣,莎麗不禁怪言,“他在搞什么鬼”
莫非是眼瞎了不成
腳步跟著黑小虎來到廚房,原本五臟俱全的麻雀屋,橫著倒著豎著的作料亂成一堆,年久失修,泛黃的墻面,今早四面剛添了幾筆濃墨。
鍋里冒出氤氳熱氣,黑小虎走到灶臺處,動作并不嫻熟得舀起半生不熟的水米。
桌上將將擺放好起早的成果,湯米分家的主食,糊的看不清原料的草魚,以及差點被炸的廚房。
黑小虎立在桌旁,不肯入座,他雖說不講話,但卻緊抿著唇,眉頭皺的能夾死一只蚊子。
可見對這番忙活并不滿意,莎麗莫名腦補出黑小虎若有若無的嘆息,似是覺得十分好笑,牙關一松,眉眼彎彎,悄悄露出一抹笑顏。
然而下一秒,她就意識到自己竟糊涂得被魔教少主牽著鼻子走,頓時咬唇惱羞成怒,跺了跺腳,隨即拔劍喝了一聲,為挽救方才的糗意,“黑小虎,你拿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