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諾重回哥譚的生活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展開了。
他作為律師的生活忙碌而又充實,一方面他得在短短幾天內補齊維姬被起訴名譽權的來龍去脈,一方面他又得頻繁社交,接觸更多的案源。這就造成了尼諾經常在哥譚的深夜獨自開車回去。
作為一個有點特殊能力的成年男人,尼諾并不覺得自己的作息在哥譚有什么問題。
要知道他的律所坐落在哥譚最繁華的區域里,旁邊就是韋恩塔,安全性可以說是全哥譚最二高,順帶一提,尼諾認為最安全的地方大概還是誰也不知道位置的蝙蝠秘密基地。
于是尼諾每天早晨痛苦地把自己從被窩拉起來,靠著還房貸的信念帶著咖啡開車去律所,然后晚上在韋恩塔燈光亮起后,去兩公里以外的一家快餐店打包牛肉三明治回家當宵夜。
但他的四位鄰居對他的生活習慣很不滿意。
那位名叫康妮的女士對他進行了全方位的批判,而尼諾當天以實際行動表示了拒絕。
“我每天到家就十一點了,”尼諾抗議道,“你不能要求我在經歷了一整天的腦力勞動后還得自己做飯洗碗。”
他能保持房間整潔都是多虧了他幼時母親的潔癖,把干凈這個單詞刻進了尼諾骨子里。但除此之外真的不能對一位單身男士要求太多了,更何況一個人做飯還有諸多難處,比如做完飯后還需要大量的清潔工作,再比如很難買到剛好夠一頓飯的食材。作為一個在孤兒院吃過幾年大鍋飯的人,尼諾對反復加熱過的食物有一種莫名的厭惡。
最重要的是,尼諾難以忍受一個人做飯吃飯的孤獨,當餐桌上有一位在意的人對食物翹首以盼時,無論是做飯的人還是等待的人都會覺得食物更美味。于是尼諾詳細地向四位幽靈闡述自己的理由,才終于讓這四人放自己回屋睡覺。
第二天。
他被食物的香味叫醒。
疲憊的大腦還出于混沌狀態,嗅覺就已經分辨出了油脂被高溫加熱后產生的香味,耳朵聽見了咖啡機運作的嗡嗡聲,尼諾拖著身體走向餐廳,他揉著亂糟糟的頭發,好半天才感嘆了一聲。
“哇哦,今天是誰的生日嗎”
正在做早飯的是在場唯一的男鬼魂,名叫謝利,據說生前是個工程師,是個讀完哥譚大學的博士,在搬進來后的三個月死于一場入室搶劫。此刻謝利博士正在以操作實驗器材的態度給尼諾做早飯,他帶著背后開著的大洞向尼諾親切地微笑了一下,“我好久沒做過飯了,”謝利顛了一下鍋,“不過我應該還記得放多少調味料。”
“要是咸了一定得告訴我,我口味比較重。”謝利把煎蛋卷倒進尼諾面前的盤子里。
一旁的康妮慢悠悠地飄去開冰箱,掏出牛奶倒進咖啡里。
“嘿我的黑咖啡”尼諾的聲音在康妮的瞪視下越來越小。
“我要工作一整天呢。”他試圖討價還價。
“你還得活一輩子呢,尼諾,”康妮不容拒絕地將杯子塞進尼諾手里,“喝了。”
尼諾喝了一口咖啡,整個人還處于一種不真實的狀態,雙胞胎女孩牽手路過餐桌,手里抱著球眼巴巴地瞧著尼諾,好在這次他們抱的不是對方的頭,這省去了謝利給尼諾重做一份早飯的功夫。
尼諾意識到女孩們是在等待他的允許,于是尼諾點點頭“去院子里玩吧,別跑太遠。”
女孩們朝他一笑,牽著手跑開了,露出背后大片血跡。
尼諾這才反應過來,女孩們已經死去多時了。
尼諾垂下眼睛,“你們沒必要這樣。”
“哦”康妮飄到他的對面,她是一名剪著短發的女士,頗為干練,畢竟生前她也是做到了公司高管的位置。
“我們沒有簽訂過靈魂契約,”尼諾盯著叉子的反光,“你們沒必要把每天短短一刻能接觸到實體的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解釋一下什么叫浪費,尼諾。”康妮不滿地說道。
“我的意思是這樣不值得,女士,我并不能給你們帶來什么有價值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