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關和樓冬藏一起走上臺階。
他在看過去兩秒的時間里數完了臺階,說“十八階。”
周圍有人,兩人緊靠在一起耳語,在外人看來十足親密。
很快有人注意到了他們,前來寒暄。
賀關是個生面孔,又和樓冬藏如此親密,而在場又沒有不認識樓冬藏那雙眼睛的人。
那是他的標志。
青年走過來,笑說“樓先生也不和我們介紹介紹身邊人是誰這么年輕,兩位今天還”
“難道是”
他笑容真摯,語氣稍顯輕浮,一看便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屬于標配有外置游泳池的海濱別墅那一類。
賀關一到人多的地方,笑就不要錢似的朝臉上掛。
對付這類人,他手段很多。
他剛想說話,就聽見樓冬藏轉向他,垂下眼眸,說“去找爸吧。”
賀關立刻知道這是最快脫離人群的辦法,直接點頭,不忘了說“失陪。”
這人被忽略,也不生氣,笑瞇瞇地和走出兩步回頭看他的賀關打招呼,接著拿起手機撥電話。
他玩味地搓搓下巴,看著他們越過自己走遠“玨爺,到哪了大新聞,我剛見到你說的那個賀關,他老婆來頭可大了”
他們從一眾人群中穿過,直向大廳最深處的樓梯走去,上樓。
賀關“爸人在哪啊。”
樓冬藏“三樓最西邊。他自己的房間。”
他們聊著聊著,已經走上螺旋形的外樓梯。樓冬藏憑記憶停在三樓的平臺,找到了門口。
門鎖著。
賀關“三樓門鎖著。”
樓冬藏“有指紋鎖。我對著大門嗎”
賀關“嗯。”
樓冬藏完全不避諱他,打開了旁邊的油畫。油畫后面是兩個屏幕,和一個盒子。
油畫被人掀起的同時,兩塊屏幕一起亮起來。
樓冬藏摸到位置,把手指按上去,稍微低頭那兩塊屏幕分別是指紋感應器、虹膜檢測器。
賀關打開旁邊的盒子,從里面抽出一張透明的膜“這是什么”
里面還剩下很多張,很像備用。
樓冬藏按過指紋,很輕地在指紋感應器表面一捏,把吸附在上面、留存有自己指紋的薄膜揭下來“前后撕開,膜會吸附在指紋感應器表面,按了指紋之后拿下來,就能把自己的指紋收走了。撕一張會有人來換一張。”
賀關“搞得像防止間諜。”
樓冬藏“嗯,很多此一舉。既然拿了就帶走吧,別放回去了。”
賀關“好。”
這下再去看,那扇門已經打開。
這座城堡不止這幾層,賀關在樓冬藏開門時向上看,有更加蜿蜒繞轉的樓梯向上。
不知道再往上,是不是每層樓的門都需要這些程序。請柬上倒是寫了,只有大廳和二樓供客人使用。
樓冬藏“跟緊我。”
賀關晃晃兩人一直握在一起的手“夠緊了。”
樓冬藏在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之后才被送到藏冬園,對這里比賀關熟悉不少。
在他輕聲提醒下,賀關很快領著他來到三樓最西面的房間。
周圍鋪著厚厚的短毛地毯,皮鞋踩在上面悄無聲息,周圍沒有像在大廳那樣轉來轉去的侍者,安靜且冷沉。
賀關站定在這間房間的門口,才聞到一股難以察覺的冷香。
它在空曠的走廊里浮起又消散,像無形的浪,隨著他們的走動輕微鼓動,又很快消失。
樓冬藏敲門。
賀關看他來拿戒指的架勢像仇人上門,把自己逗笑,門開了都沒及時跟上。
樓冬藏拉著他,向屋子里邁出一步,說“你很高興。”
賀關“頭一次看你這種架勢,比較新奇。”
樓冬藏偏頭笑了一下。
沒有人出來接他們,沒有人來開門。
那門是怎么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