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恒不可思議的看向了正在和孫從文說話的陶園,臉上的表情震驚至極。
孫從文此時也拿了兩個布偶轉過身準備離開,外面馬車里的那位爺該是等得捉急了。
不想卻看到孫恒表情怪異,手里捏著一張紙,給人感覺有些神叨叨的。
“怎么了”孫從文走了過去,扯過了孫恒手頭的紙。
這個動作可是將陶園狠狠驚了一跳,遭了
這是她默寫下來的一些唐詩宋詞的名篇,畢竟福生和寶姝到了啟蒙的年齡。
村子里沒有私塾,要去上學就得去城里的學館,那里的收費可不便宜,大部分都是有錢人家的子弟去的。
況且這么小的孩子送去讀書得有小廝陪著照顧飲食起居,她一個寡婦剛解決了溫飽哪里有那個閑錢去聘小廝
而且自己也得將家安頓在城里才行,城里的房子可是貴得很,現在送福生和寶姝進城入學有些不太現實。
陶園決定自己教,這個時代注重詩文科考,三字經,千字文,陶園都能買了來一個字一個字的教授。
寫詩倒是為難她了,陶園想到了一個辦法。
只要讀的多,看得多,若是有那個天分自然也能寫出來。
那就可著勁兒背誦名家名篇,老李的,老杜的,老白的,那寫的多牛批
她先挑了幾首適合兒童背誦的靜夜思之類的默寫了下來,隨后讓福生和寶姝背誦。
不想被人發現了。
孫從文從孫恒手中拿走了紙凝神看了過去,登時臉色變了變不禁低聲吟誦了出來。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孫從文詫異的看向了陶園“陶家嫂子,這這是你寫的嗎”
陶園心頭轉了幾轉硬著頭皮道“是我寫的。”
“這委實厲害了,陶家嫂子年幼時師從何人啊”孫從文忙問道。
少主在招攬人才,他也比較上心這個。
陶園覺得這謊扯大了,可已經被逼迫到了這個份兒上不扯不行了。
“哎,”她微微垂眸,眉眼間滲出了一絲苦澀。
“我年幼的時候家境很好,爺娘老子在定州是做買賣的,只我一個孩子。”
“我家里人也不重男輕女,就給我請了女先生教我讀書寫字兒,吟詩作賦。”
孫從文更是詫異,這小寡婦說話用詞倒是蠻有意思的,好一個不重男輕女,這話兒說的新鮮。
“后來遇人不淑,遇到了人渣被騙財騙色還懷了孩子,這才落得此種地步。”
有些話說一半留一半,給人留有遐想的空間就行。
她這番說辭,真真假假,反正自己都搞不清楚原主是怎么有了孩子的,那段記憶因為原主太膽小竟是強制性記憶消除。
可想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憶,一定是遇到渣男了。
孫從文咳嗽了一聲,頓了頓話頭說了句可惜了。
是啊,這等才華,落在這小村子里實在是可惜了。
他也不能讓外面的少主久等,忙同陶園告辭走了出去。
孫恒卻是心頭異常震動,捏著那張紙看著陶園道“陶家嫂子,這詩詞我能不能帶走”
陶園本不想惹事生非,奈何人家剛幫了她大忙,她也不好小氣拒絕只得笑道“也就是胡亂瞎寫,沒得污了孫公子的眼睛。”
“孫公子若是喜歡就拿去吧”
孫恒躬身行禮告辭,這一次臉上多了十二分的敬重之色。
孫從文帶著孫恒上了那輛馬車,馬車里江淵早已經等得不耐煩,謫仙般俊美無儔的臉上染了一層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