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本公子送的那一捧”王崢登時驚呼了出來。
“我每次給周大姑娘送花的時候,都會仔仔細細查驗的,就擔心有些花兒對她不適合。”
“我曾經記得她和我說過一次,她極其喜歡水仙花,可她每次對著水仙花看久了便是覺得頭暈惡心。”
陶園接話道“那是過敏的反應,有些人體質好一些對花兒也沒有太大的要求。”
“但是有的人體質弱,如果遇到一些不適合她的花兒,必然會有些難受。”
“水仙花,夾竹桃之類的花便是這個種類的,所以我的花店里從來不賣這些容易引起過敏的花兒。”
王崢道“這一捧花最里面是蔥蘭,這個我認得的,最外面兩層怎么換成了水仙花”
“當初梅兒就說喜歡水仙可惜養不起,我便在這家花店里瞧見了蔥蘭,和水仙花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甚至可以以假亂真了。”
“當時我就想買下來討她歡心,不想竟是將她害慘了去”
王崢說著眼眶都紅了,陶園心頭嘆了口氣,這個富二代其實也挺長情的,就是性子暴躁有點欠兒。
王崢道“昨天買的花我記得很清楚,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中間被人換了,一定是這個賤人換的本公子打死你”
王崢暴起朝著春桃狠狠踹了一腳,春桃悶哼了一聲倒在了地上,神色怔了怔。
她冷冷笑道“憑什么你們長得比我美,比我會說話,便是連府里頭的下人都瞧著我取笑,我不就是鄉下來的,你們誰不是鄉下來的”
陶園心頭嘆了口氣,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不過她可沒有那閑工夫開導這個嫁禍給她的女人。
她冷冷看著春桃道“單單你一個人,想你也沒這個膽子嫁禍于我,說,這花兒你是受了誰的指使換成了水仙的”
“你甚至都曉得周大姑娘有個習慣,習慣扯下花瓣浸泡在茶湯里,你甚至都猜到她必然會扯下來最外面的那些花瓣。”
“故而你擔心換的太多會被人發現,于是就在最外面換了兩層水仙花,水仙的花瓣比蔥蘭稍微小一些,但是模樣幾乎一樣看不出來。”
“這樣真真假假參合著,你這是要將你主子毒死的節奏啊”
陶園冷笑了出來“我倒是覺得奇怪,是誰有這么大的誘惑,居然能讓你犯下謀害主子的重罪”
春桃緊緊閉著唇不說話,一邊的夏月卻冷笑道“還能有誰,闔府上下誰也瞧不上她,便是之前和一個來府里找活兒干的花匠周榮打得火熱。”
“臭不要臉的,那周榮是個有婦之夫,人長得還算周正好看,沖她笑了幾面,她便是被迷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閉嘴閉嘴”春桃陡然暴起死死掐著夏月的脖子。
李嬤嬤忙命人將春桃拽開,夏月早已經被掐得臉色都發紅了,抬起手也反抽了春桃一記耳光。
眼見著周家人亂成了一團,陶園一顆心卻沉到了底。
周榮這個名字太熟悉了,她怎么可能不熟。
周榮是桃源村張家老大那邊的大女婿,也就是她之前的大姑子張翠蓮的夫君。
張翠蓮當初搜刮了李婆子一大筆錢做嫁妝,嫁給了城里的那個小白臉周榮。
周榮無父無母是個孤兒,奈何人家長得俊俏,當時就將張翠蓮迷的神魂顛倒。
張翠蓮拼命從娘家那邊撈錢供養這個小白臉,小白臉沒什么別的技能,只有祖上傳下來的種樹種花的技巧。
因為長得好看,很得大戶人家女眷們的喜歡,便在隆陽縣城富戶里拾掇花草糊口養家。
這一次陶園在隆陽縣開了花店,估計沖擊最大的便是周榮這種人,不過她沒想到周榮竟然攛掇內宅丫頭陷害主子,從而給陶園按一個人命官司。
不對,周榮那個小白臉沒有這么大的膽子,怕是她那個前大姑子張翠蓮的大手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