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晚了,能讓他親自去探望的病人,一定很重要吧。
十分鐘后,孟回把車停在月巷口,到家后,她泡了個玫瑰精油澡,枕著滿床清香,在輕緩的樂音里,回憶種種親他的細節,擅自加入某些深層次的藝術想象,抱著枕頭翻來覆去,覆去翻來,如同情竇初開的少女。
夜深了,開在院子里的薔薇花,嬌羞地紅著臉陪她睡去。
次日,孟回天沒亮就醒了,洗漱完沿著環島路慢跑一圈,來到西海岸,愜意享受著椰風樹影,特地等到中午給他發信息“沈叔叔,晚上一起吃個飯我順便把車還給你。”
信息石沉大海,等到黃昏,她才收到回復。
渣男“剛落地紐約,車子高助理會處理。”
原來他出國了,人已不在島上。
暮色從四面八方涌來,漁船搖曳著燈火,一盞盞歸港,孟回的眸光卻瞬間黯淡了下去,一顆心仿佛也在緩慢地,無聲地塌落。
這種感覺怎么形容呢
就好像,她捧著滿懷的歡喜,周圍人來人往,那個她想要分享的人卻不告而別,找不到了,過客匆匆離去,留她站在原地,悵然若失。
可她失去了什么呢
他又不是她的,他們并非是需要他交待行程去向的關系。
612代表小王子對玫瑰花隱晦的愛意,可電影小王子里也有這么句臺詞
如果你想和別人產生羈絆,就要承受流淚的風險。
月老低價販賣的愛情,總和患得患失捆綁銷售嗎
她不喜歡被別人掌控情緒。
孟回深深呼吸,心內的郁結之氣,忽如其來,一消而散,她灑脫地對著夜空吹了記口哨,引得樹上鳥巢里探出兩個好奇的小腦袋,她重綻笑顏,進屋去了。
當晚,高樓過來開走了保時捷。
孟回交還完車鑰匙,沿著原路返回,轉彎處差點被人撞到,她往后退了兩步,借著路燈看清來人。
嚴濤提著酒瓶,醉意微醺,如同蟄伏在黑暗里的毒蛇,他惡狠狠地瞪著她,眼珠子幾乎要奪眶而出“孟、回”
他步步逼近,咬牙切齒“是你向學校舉報我論文作假的”
巷子里已經沒有散步的人了,只有零星螢火蟲飛著路過,到處靜悄悄的,孟回往后退進監控盲區,云淡風輕地說“是我又怎樣。”
“我就知道是你這個賤人”嚴濤儼然被憤怒和酒精沖昏頭腦,不管不顧地沖上前要對她動粗,“別以為仗著有沈先生幫你撐腰,我就不敢動你”
男女在力量上天生存在差異,別看嚴濤體格比孟回大了一倍,卻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她輕而易舉就躲過他扇來的掌風,反手還了他響亮一耳光。
嚴濤被打蒙了,眼冒金星,站都站不穩,怒吼著撞向她。
孟回直接利落一腳把人踢到了垃圾桶旁。
深夜覓食的流浪狗絲毫不受影響,邊翻找著殘羹冷炙,邊扭頭看熱鬧。
嚴濤徹底被激怒,吐出兩口血沫,爬起來,拿著酒瓶用力拍向路燈桿,將鋒利如刀的碎口,對準孟回。
他要把她的臉毀了,看她還怎么去勾引沈先生
這次孟回沒躲,斜身迎上去,錯峰而過的剎那,嚴濤都沒看清她的動作,手腕傳來劇痛,碎玻璃瓶應聲落地,還沒反應過來,腿后覆上重壓,他不堪此擊,膝蓋一彎,竟“咚”地跪地,正好跪在她面前。
簡直是奇恥大辱
嚴濤氣喘吁吁,整個人說不出的狼狽,他掙扎著起身,起了一半又無力地跪下去“你是因為妙妙,所以才報復我”
“住口。”孟回眸中涌起冷意,語氣里掩不住的厭惡,“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嚴濤口中的妙妙,是他前女友,也是孟回同住半年的室友程玉妙,一個柔軟良善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