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結重重聳動,車窗上晶瑩水珠顫抖著滑落。
感覺到上唇有他的溫度靠近,孟回原本繃著的心弦瞬間繃緊到了極限,神經末梢似過著電流,酥麻感四處亂竄,如墜深海般,被鋪天蓋地的窒息感淹沒,她一動不動,甚至分不出心去想象,他在用什么樣的眼神看她。
然而,男人的熱息止步于唇間,似乎并沒有更進一步的打算。
孟回暗暗感到失落,輕抿了抿唇。
沈寂把她的所有反應盡收眼底,無聲地揚唇笑了下,眼神淬出熾意,像荒野里燃著的火,是屬于男人的那種火,也是孟回心心念念想看的,他為一個女人動`情的模樣。
沈寂瞥了眼腕表,七點四十三分,還很早,他往椅背靠去,直白地以實際行動表明態度,無論她想做什么,任何事,他都奉陪到底。
今晚以后,他們是什么關系,由她來決定。
孟回心臟失了控,瘋狂地撞擊胸腔,險些要跳出來,他上半身往后靠,但某部分卻是往相反方向排山倒海,天旋地轉,她總覺得不真實,可又那么真實。
傾盆大雨還在繼續,蟄伏深海的野獸沖破禁錮,海面上,燈塔已經搖搖欲墜。一輛車打著雙閃開過,照出朦朧的光柱,雨絲細密,染著橘黃的光,被風吹得斜斜飄落,唯美又浪漫。
孟回從來不是有賊心沒賊膽的性格,都到這地步了,斷沒有后退的道理,她故作迷離地睜開眼,抬頭就要去親他。
前方有戶人家,搭了塑料棚,邊角積了雨水,凹陷進去一大塊,塑料膜承受不住重量,破了,雨水瀑布似的傾瀉而下。
孟回突然臉色微變,不是下周才來的嗎怎么不打招呼就提前了而且來得這么不是時候
這兩天又是菠蘿沙冰,又是紅豆椰子凍的,關鍵時刻就壞事了。
孟回一邊懊悔,一邊不甘心地停下全部動作,偃旗息鼓了。
同時,沈寂也心照不宣地垂睫,深眸微斂,驅散眼底的y色,恢復了慣有的無波無瀾,他調整好副駕座椅,把懷里的人抱放過去,系好安全帶,重啟雨刮器,擋風玻璃外的視野,重新變得清晰。
過了第一個紅綠燈,孟回悄悄地放出余光,透過車窗倒影,觀察他。
男人臉上沒什么表情,扣子解開了一粒,露出半截鎖骨,腰部位置的襯衣折了些褶皺,是她的杰作。
視線再往下,燈塔還沒消失。
孟回不由得面紅耳赤。
她想和他待久點,可出現緊急情況,又想快點回家處理。
本來路程就不遠,加上道路暢通,月巷很快就到了。
孟回打算裝醉到底,男人穩穩地抱起她,撐著傘往巷里走,繞過路面的一灘灘積水,停在她家門前。
他握住她的手,解了指紋鎖,抱她進屋。
他把她保護得很好,全程,孟回沒有感覺到有一滴雨落在身上。
沈寂熟門熟路地進了主臥,將人輕放到床上,他彎腰脫掉了她的鞋子,鞋尖朝外擺好,人也擺成舒服的睡姿。
孟回心想,居然不給蓋被子,也不怕她著涼。
念頭剛起,薄被就搭到了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