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想再次成為他舊傷復發的罪魁禍首。
沈寂的手搭在她睡裙裙擺上“沒關系。”
十幾秒后,孟回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他說的沒關系是什么意思,因為,根本就用不上膝蓋。
她被擲入藏在他眸底的深海,思緒瞬間清空,失重感和窒息感團團圍剿而來。
以他的性子,明天還要出席重要會議,肯定不會不顧醫囑亂來,孟回以為他會用別的方式,比如讓她幫他,又或者她自己豐衣足食但她都想錯了,大錯特錯。
孟回從沒想過,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會為她做這種事。
實在是,太瘋狂了。
她就像一株烈日下的花,某個缺口,正在快速地失去水分,并未萎蔫,相反地,在瀕臨枯死的時刻,被煥發出荒靡的生機。
又如同即將溺水的人,肺部氧氣全部消失,喘不過氣,只能緊緊地,緊緊地將飄來的浮木纏繞住。
燈光渙散,她眼神迷離地往下飄,摸到了他的頭發,男人也抬起頭看她,面部輪廓是模糊的,忽遠忽近,遠時不真切,近了又那么真實。
不知過了多久后,孟回終于上岸,水波在后背輕拍,溫柔地裹住了她。
孟回偏過頭,落地窗外,是霏市繁華的夜景,夜空之上,有一輪半滿的月,水里浸過似的,泛著蒙蒙的光。
原來它是浸在她眼里。
沈寂重新躺回原位,摟住她,輕輕扳過紅暈密布的臉,虔誠得如同臣服的信徒,情深意長地和她接吻,將先前流失的水分如數還給她。
孟回從他唇舌間嘗到了本就跳得亂糟糟的心臟,猶如遭遇了春雷巨擊,歇斯底里地撞著胸腔,她用僅剩的一絲力氣回抱他,無意中瞥見他泛紅的耳根,以及眸底還未散去的情緒,她心尖霎時塌陷,徹徹底底“要我幫忙嗎”
沈寂啞聲笑了笑。
他們又一次跌入漩渦中。
這一夜,只能用瘋狂來形容。
洗完澡回到床上,孟回迷糊間,被喂著喝了半杯溫水,隨即跌入夢境,沉沉地睡去。
次日,她睡到自然醒,摸了摸旁邊的位置,手心觸到絲絲縷縷的涼意,他已經起床有一陣子了。
聽到腳步聲,孟回循聲看去,男人從衣帽間走出來,穿戴一新,量身定制的淡藍色襯衫,領子衣袖藏著暗紋,設計感十足,低調而奢華,衣擺收進深灰色長褲,勾勒出頎長身形,光是往那兒一站,就勾人得很。
沈寂慢條斯理地系著袖扣,孟回認出是她在柏林送給他的那對,等系好后,她去掉濾鏡,以旁觀者的角度反復欣賞,滿意點頭“我眼光真好。”
沈寂眉梢微挑,意有所指地說“我覺得我的眼光更好。”
孟回頓時心領神會“確實。”不然怎么能找到她這么好的女朋友
沈寂走近床邊,拿起擱在桌面的手表戴好“早餐應該快送上來了,你要是閑著無聊不想待在酒店,市中心體育館有個機器人展覽會,可以去看看,或者去逛逛街,司機的號碼我存你手機上了,想去哪兒直接聯系他。”
他這是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啊。
換做之前,孟回喜歡自由自在,來去如風,不喜別人插手干涉,但因為是他,她欣然接受,心甘情愿地被他管著“下午會議幾點結束”
“五點。”沈寂看了眼手表,十分鐘后,他就要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