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遠皺起眉頭,眉宇間多了一抹凝重神色。
沒想到,寺廟內竟是已經有了風言風語。
戒遠主持天寶寺數十年,卻是經驗極為豐富,他大袖一拂,沉聲道“我天寶寺建立至今,數百年時間,根基深厚,底蘊強橫。我們,足以應對任何局面。所以這一事情,你不必擔心。想當初,海西帝國來咱們白象國,不也是這樣”
“到如今,最終也是和我們合作。天寶寺的存在,不是靠卑躬屈膝換來的,而是通過足夠的實力,換來了今日的和平和利益。”
“你信不信,如果現在,我們向齊國彎腰了,那么接下來,我天寶寺的一應利益,都會逐步的被剝奪,都會逐步被控制。”
“到時候,還想維持現在的興盛,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這一點,你必須要清楚。如果連這一點認識都沒有,你這個功德殿的首座,那就太讓人失望了。”
慈淵被教訓一番,那挺拔的背脊,已經是漸漸彎曲下來。
他的神情,更是肅然。
慈淵鄭重道“方丈師伯的話,弟子自然是明白的。只是齊國不同于海西帝國,所以弟子,以及寺廟中的人,才會有些人心浮動。”
戒遠淡淡道“昔日,海西帝國殺入白象國,占據了戒日城。這戒日城的局勢,和如今不相似嗎昔日海西帝國強橫,白象國在海西帝國面前,那就是被輕易蹂躪碾壓的。如今的海西帝國,在齊國的面前,不也是這樣,仍是被輕易碾壓。”
“所以,這都是相同的局面。唯一不變的,是我們天寶寺,依舊屹立不倒。天寶寺掌握的,不是最厲害的武器,但是我們有廣泛的信眾,有無數的百姓支持。”
“僅此一點,我們就立于不敗之地。一旦是齊國的人,敢屠戮我天寶寺,敢對我們天寶寺下手,那么齊國方面,絕對是會陷入困境的。”
“人心所向,做事情能順利。一旦是人心向背,齊國就難以立足。這,就是我們如今的一個基礎。如果沒有無數的信眾,我們和齊國抗衡,那就是以卵擊石。”
“可是如今,一切都是可以的,不必懼怕。”
慈淵的內心,實際上仍是有些忐忑,可是在當下,他也沒有辦法。
只能是遵從戒遠的命令。
畢竟戒遠擔任天寶寺的主持方丈,已經是二十余年,威望高,足以決定寺廟的一切。事實上,也的確是戒遠的經營,才有了如今的天寶寺。
畢竟二十余年前,天寶寺就是一座普通的寺廟,沒有如今的規模。
只不過,天寶寺地理位置不錯。
慈淵說道“方丈師伯,弟子明白了。關于其余的人,弟子會安排妥當,絕對不會讓天寶寺中,再有很多的議論聲出現。”
戒遠擺手道“你明白就好,下去吧。”
“弟子告退。”
慈淵躬身揖了一禮,才轉身離去。
在慈淵離去不久,卻是又有僧人進入,行禮道“主持,鳩那羅求見。”
“請”
戒遠眼中精光一閃,吩咐了一聲。
鳩那羅,這是白象國的宗親,其人野心勃勃,戒遠是知道的。只是此前,戒遠和鳩那羅并沒有多少交集,沒想到如今,鳩那羅竟是主動來了。
時間不長,鳩那羅在僧人的帶領下,進入了大殿中。鳩那羅見到戒遠,躬身道“鳩那羅,見過戒遠法師。”
“坐”
戒遠淡淡說了聲。
“多謝。”
鳩那羅道謝后,便撩起衣袍坐下來。
戒遠擺了擺手,佛殿中的僧人退下,只剩下了戒遠和鳩那羅兩個人。
戒遠淡淡道“鳩那羅施主,不知道所為何來”
鳩那羅說道“在下聽聞,戒遠法師專門去見了齊國皇帝,只是,卻被皇帝拒絕了。以至于,天寶寺想要成為齊國的皇家寺廟,再無可能。然后今天,齊國的官員,又親自登門,到了天寶寺來逞威,最終是不歡而散。”
戒遠道“事情,的確是有這么一回事。不知道閣下,什么意思”
鳩那羅微笑道“我是來和戒遠法師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