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的家同他本人一樣有股子溫柔又亮眼的勁兒。一應家具裝飾品都是淺淺的,卻亮堂的顏色。餐桌的花瓶里插著盛放的百合,一股淡淡的香氣輕而又輕地撲向鼻尖。
萩原研二跟清水涼說著讓她在起居室的小沙發椅上坐一會兒,自己到廚房給客人沏茶。
清水涼在沙發上坐下,看向萩原研二忙碌的背影。
她有點好奇萩想干什么。
他應該是發現了身上的竊聽器,并且猜到了犯人是她。那么是要質問她嗎
說實話是不可能說實話的,清水涼已經想好接下來該怎么有條理地胡言亂語了。
“小心。”清水涼走進廚房,從側后方按住萩原研二倒水的手臂,“水要漫出來了,小心燙到。”
萩原研二回過神,趕忙拿起抹布擦了擦桌面,低低地說“抱歉。”
兩人端著茶水在起居室的榻榻米上席地而坐,先是天南海北地胡亂聊了幾句,兩人都看出對方的心不在焉。頓了頓,萩原研二忽然說道“黑澤小姐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嗎”
“模特”
“是警察。”起了個開頭,剩下的話就順暢多了,“我是爆炸物處理班的警察,是大約三年前從警校畢業的。”
清水涼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說起這個,但還是配合地點點頭萩家的茶水糕點又好喝又好吃,她一邊往嘴里塞東西,一邊聽他講話。
“在警校的時候,我有一個很喜歡的女孩子”
嚯,真叫人想不到。
“她叫川端阿加莎。”
“咳咳”一口奶糕嗆在喉嚨口,清水涼在桌上扒拉著,拿起萩原研二推到她手邊的茶猛灌了一大口,“你說什么”
在萩原研二眼里,她的這番反應卻有了別的意思。
“你果然知道她是誰。你認識她,對不對”
清水涼“”
這個問題確實不太好回答。
是認識呢還是不認識呢
她的沉默已經讓萩原研二心里有了答案。他的指節輕輕敲擊著桌子,在安靜的室內,一聲聲敲在清水涼的耳鼓膜,震往她的胸口。
“她被你所在的組織派來警方臥底,因為被公安警察發現,暴露了身份,所以被滅口了。我說的沒錯吧”
“我們要不還是說說我在你身上安竊聽器的事吧”清水涼主動招認道。
萩原研二輕笑著挑了下眉頭,黑漆漆的瞳孔卻平靜,沒有波瀾地望著清水涼,“我不想對你動手,只是要問幾個問題,請黑澤小姐配合一下。”
“組織的事我不能告訴你。”清水涼難得用上了十分嚴肅認真的語氣表情,“你也不要插手到這些事情中,太危險了況且,她已經死了,就算她是臥底,也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能讓這些事隨著她的死亡消散嗎”
萩原研二抬眸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皮。
“要不然,我、我替她向你道歉她不是故意騙你的,你原諒她吧”
萩原研二搖搖頭,“我從沒有怪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