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兩個人為吃上一口飯而把對方打死,清水涼定下一個規則,以腳下的地毯為擂臺,誰離開了地毯,誰就輸了。
琴酒同意了她的提案。
伏特加把兩張小白桌子挪走,作為裁判站在一旁干巴巴地喊了句:“開始!”
說時遲,那時快,伏特加話音剛落,清水涼一把就將地上的地毯抽起來裹在了身上,哈哈一笑,“你輸啦!”
她晶亮的眼睛驕傲地看著琴酒,后者冷哼一聲,頓了下,冷冷地說:“你那點為數不多的腦子也就會耍這些小聰明了。”
清水涼才不在乎手下敗將說什么,一邊叫喚著“我想吃天婦羅!”,一邊推著琴酒走進廚房。
伏特加默默地在后面將清水涼扔下的地毯恢復原狀。
“滾出去。”雖然廚房的空間挺充足,但琴酒似乎不大想和清水涼呼吸同一片空氣。
面對琴酒,清水涼早就練就了只聽得到自己想聽的話的神功。她徘徊在琴酒身邊摩拳擦掌,“讓為師來教你學做菜吧!”
琴酒準備打開冰箱的手停住,他看了清水涼一眼。清水涼忽然想起什么,叫道:“等一下,我差點忘了——”
琴酒好整以暇地等了她一會兒。清水涼懷里揣著個東西又探出顆腦袋回到廚房。
他狐疑地問:“拿的什么?”
“鏘鏘!今天下午剛買的熊貓圍裙!”清水涼把她精心挑選的圍裙展開,一只憨態可掬的卡通熊貓印在裙面上,可愛的大眼睛像是隨時會忽閃一下。
清水涼看看她的熊貓,再看看琴酒,殷勤地又把熊貓圍裙往前遞了遞。
已經對清水涼早有防備的琴酒甚至沒有生氣,只是平靜地站在那里。廚房白色的燈光吊在頭頂,他沒有戴帽子,如水的銀色長劉海遮了半張臉,往日總覺陰沉,在廚房這樣充滿了溫馨的地方竟也隨著流轉的光淌出了幾分柔軟。
他望著清水涼,用極端冷靜的語氣說:“如果你敢把你手里的東西往我身上套,我就把你的腦袋擰下來。”
“……明明很適合你,你不是喜歡黑白色調嘛。”清水涼小聲嘀咕道。為了盡早吃上晚飯,她還是乖乖收起熊貓圍裙。
“那我來教你做飯!”清水涼重新來了精神。
“不需要。”
琴酒從冰箱里取出一盒去過殼的蝦尾,用刀在蝦面上斜斜切上幾刀,這是能夠讓蝦尾炸過之后不卷曲的小技巧。剛開始的幾下琴酒還劃拉得不太熟練,沒過一會兒,他已經儼然像一個切蝦老手了。
制作面糊也是這樣,他只在一開始問了清水涼要用的面粉、淀粉、水、油的配比,然后就直接上手了。
整個過程,清水涼唯一幫忙的地方就是幫他把略微礙事的長發束起來。
幫琴酒束發的時候,是清水涼頭一回這么心平氣和地靠他這么近,想來琴酒也是如此。
那時候油鍋已經熱了起來,滿廚房的油香里,清水涼另外聞到一股淡淡的冷香。那是從她指縫間滑落的銀色長發輕輕逸散的香味。
琴酒微微側臉看了她一眼,銀色的睫毛輕輕一垂,又抬起。清水涼回望過去的時候,他已經把目光收回了。
清水涼未免有點遺憾——她還想問問琴酒用的什么洗發水,平時是怎么護理頭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