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江娸很想盤恒一日,避開江浩,前幾日江浩的那重重一擊,已經在她心里留下了陰影,她怕了此人。
但是她絕不敢失期,否則變數難料,弄不好就會賠上父母弟妹的性命,她承擔不起這個后果。
她們四人遠遠的綴在江浩一行十余人之后,小心戒備,緩緩而行。
山路鋪開,初始還算平坦,漸次蜿蜒狹窄起來,樹木也變得繁茂粗壯,蔭翳蔽日,山路上的氣氛漸漸凝重。
如是一兩個時辰,江娸驀然發現,江浩主從三人,位置隱隱退后,處于行進隊伍當中,竟然形成了前有開路先鋒,后有護衛小隊的格局。
這個混蛋!江娸心中暗罵。
她小聲問道:“翠姐姐,他們倒是好算計。”
冷面女子崔翠平靜說道:“自保之心,不足為慮,如果動手的話,我們躲遠一點。”
江娸有些擔心,小聲道:“前面一行數人,怕是人多眼雜。”
崔翠點頭:“這正是江浩的小心思。不過,據我觀瞧,前面一行七人,其中四人是官員及隨從,官員無修為,隨從中有兩人,修為大概是水淋漓下品,另外兩人是驛差,只是身體強健,并無修為。最后那個一身青衫的文人,年紀輕輕,步履輕浮,神色凄惶,應該是個落魄才子或者低級文官。”
頓了頓又說道:“看你哥怎么決斷吧。”
言下之意,如果硬來的話,這些人怕是也只能陪葬了。
“這……”江娸不免猶豫起來,她自問,如果是自己拿主意,還真不敢一下子滅掉如此多的人。
緩行半日,到了一處平緩之地,眼看天色近午,眾人停下休息,順便吃些東西。
江浩左右觀瞧一番,官員及隨從四人,吃的不錯,有酒有肉有干糧,不遠處的江娸四人,也有數種吃食,兩個驛差倒是簡單,干糧餅子加涼水。
只有那個青衫文人,身上空無一物,坐在一塊山石之上,不吃不喝的,貌似有些落魄。
這也太奇怪了啊。
岳山方圓甚廣,山勢險峻,全力穿行,也需要三個白日。至于晚間,野獸頻出,是肯定要安營休息的。
所以,翻山需要準備不少東西,飲水吃食、厚重衣物、火種傷藥、繩索利刃等一應物品。更講究的,甚至會帶上帳篷被褥。
可是這個青衫文人,竟然連吃的都沒帶,這三天的功夫,就打算喝西北風嗎?
更何況,這人是從驛站出來的,應該也有些身份,否則驛站也不可能照應。最起碼,他也可以從驛站得到一些干糧和凈水。
事出反常,必有緣由,江浩不由尋思:難道是很厲害的修士,身懷儲物法寶?又或者,是修習了某種特殊功法,無需進食?
不管怎么說,這樣一個特立獨行的人,肯定是有所依仗的。
江浩思忖半響,拿著一個餅子和一葫蘆凈水湊過去,客氣的說道:“這位兄臺,我這里有些吃的,你將就吃一口吧?”
青衫文人面無表情,看都沒看江浩一眼,冷冷問道:“有事求我?”
“嗯?沒有。”江浩忙道。
“那你現什么殷勤?”
江浩鬧了個大紅臉,扭頭就走。
他是在獻殷勤,也有點小心思。前路兇險,萬一此人真的有些本事,不求人家仗義出手,幫著說幾句公道話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