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學宮沒有閉關的高手前輩都在啊,等著我煉出極致的下品靈犀丹,我難道再拿一爐丹渣交差?
再說了,我這幾天什么事情也沒干啊,沒有讓你煉丹,沒有讓你游走驚鴻步,甚至我自己也沒激發劍芒,我只是保持了正常的修煉,連靈犀丹都沒服用啊,就是為了穩住修為,別出了差錯。
可是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你不靠譜的性子!
江浩努力穩住情緒,再次飲下一口酒,催發酒氣,可惜,珠子還是沒反應。
細密的汗珠立刻沁出額頭,江浩有些慌了,這……怎么辦?
少年狂放恣意也罷,風姿灼灼也罷,意氣風發也罷,但他始終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
于是,江浩轉過臉,滿眼無助的望向水尚天。
水尚天心里咯噔一下,立刻起身,匆忙奔到近前,俯身問道:“怎么了?”
江浩喉間酸澀,艱難說道:“水……師父,我……今天好像……不行。”
“什么!”水尚天大驚失色。
他深深知道,玲瓏學宮為了面子,已經把事情做絕了,今天如果江浩煉不出金色下品靈犀丹,后果不堪設想。
奶奶的,之前大意了,不應該先抑后揚,應該先揚后抑,那樣面子雖然小一些,但卻保險多了。
江浩,想不到,你是個不靠譜的天才啊!
“能不能盡力一試?”水尚天問道。
江浩思忖片刻,無助的搖頭說道:“怕是不行,我的狀態不對,只能煉出丹渣。”
丹渣——
水尚天心里苦澀。
這原本是減少江浩演示次數、挑逗錢七星的策略,現在卻成了笑話啊。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成則謂之勇,敗則愚至極。
水尚天立刻打定了主意,此刻事不可為,必須往后拖,哪怕因此而頂著巨大的壓力,只要事后江浩爭氣,一切都可以扳回來。
于是,他快步走到首座之下,躬身說道:“于長老,錢丹師,江浩突感不適,無法繼續煉丹,懇請休息幾日,擇期再做演示。”
于東離一驚,起身問道:“能否堅持?”
“怕是不能。”水尚天道。
一邊的錢七星冷哼一聲,淡淡說道:“修士者,身體經脈強健異常,非心力交瘁、走火入魔、誤食毒物、遭人陷害等等,不會出現不適之狀。敢問水次席,你也是丹道中人,與經脈之事頗有心得,江浩眼下不適,是那種情況?”
水尚天神情一滯,心中很是無奈,尤其是“遭人陷害”四個字,簡直像一把小刀直插過來,讓人避無可避。
他微微皺眉,擺出一副思索之狀,朗聲說道:“江浩此人,際遇獨特,數月之前還是鄉野學堂一個不能煉化靈水的無階修士。此后驟然而起,連連晉級,后又涉入盜采地乳一案,簽立玲瓏狀,期間或因悲憤,再次連連晉級,更是出現水瀲滟異象,入我學宮之后,感應山門威壓,申請四峰修行,平安渡過雷劫,期間兇險不斷,驚艷連連。如果錢丹師一定要問是何等不適,本席認為,應是天資雄厚而根基膚淺,因而常有不適,也正因如此,才讓他于丹道一途,偶有驚艷但并不穩定。”
水尚天沒慫,嘰里呱啦說了一大通,意思只有一個,江浩此刻不適是正常的,不要大驚小怪,也不要挑刺。
可錢七星又豈是沒有主見之人,聞言并不在意,淡淡說道:“也罷,我和此子有緣,不能眼見他根基膚淺,這樣吧,我幫著把把脈,或可幫著探討一下穩固根基之法。”
說著,也不等其他人答應,徑自起身,往江浩走去。
他哪里是把脈那么好心,根本就是要揭穿“身體不適”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