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黑暗中驚呼之人,確實是李存寶。
正午的時候,他就快速完成了所有陰陽猿毛皮的硝制。不快不行啊,萬一遇上有歹心的,煮熟的鴨子可就飛了。
望著成片的猿皮,李存寶志得意滿,心情大好。
就算拿出一半送給江浩,剩下的這些,也足夠給師父煉制膏藥了,而且還有頗多盈余。
毛皮用樹枝撐著,在林間稍稍晾曬了一會兒,李存寶就開始收攏了。他細心的卷起每一張毛皮,然后悄悄從發髻上摘下一根木簪,會心一笑。
這根木簪有些粗糙,好像隨意折下了一根樹枝,略作削制而成,和黑胖的李存寶極為相配。
其實,這卻是一件儲物法寶,他最珍重的東西,全都收納在其中,包括那枚保命玉牌。
胖手一揮,所有的毛皮沒入其中,李存寶開開心心的下山了。
他知曉了河水結冰的秘密,對通過黑水河有十足的信心,這樣一來,即便后面的兩關再無寸進,也算是過了兩道關口,回去之后,也不會惹師父不快了。
加上這些猿皮,師父或許還能夸贊幾句。
這么想著,李存寶利落的下了山,眼看暮色降臨,他在靠近山腳的地方,尋了棵樹木,躲了起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現在誰也不敢輕信,就想著到了半夜,趕緊過河。
一夜一天的勞累,倦意慢慢襲來,他干脆盤膝坐好,緩緩入定。
可惜,只調息了片刻,他就被一陣說話聲驚醒,循聲望去,就他在藏身的樹下,一行五人,正燃起了一堆小小的篝火,聚在一起吃東西,同時還在商討過河之策,說了些砍樹做筏之類的想法。
借著火光,他立刻認出,其中有三個人,是玲瓏學宮的修士。名字他并不知曉,但當日在修秘樞門前,玲瓏學宮諸人盤膝示眾,他都曾見過。
而另外兩人,他認不真切,不過從衣著打扮來看,大概也是小門派的修士,和青陽潭地位類似。
李存寶穩住氣息,繼續隱匿身形,心中卻盤算起來。
要不要把河面結冰的消息,告訴下面這些人?
稍作計較,他就拿定了主意,這話得說,不能藏著掖著。
道理太簡單了,江浩既然能告訴自己一個外人,那就絕不會對同門隱瞞。他們一同盤坐在修秘樞門前的時候,那股子同進同退的氣勢,很能說明問題。
于是,李存寶故意弄出了些聲響,在樹下眾人驚呼之時,飄然而下,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王震平隱隱認出了李存寶,他和江浩一樣,對那日在修秘樞門前助陣的眾人,稍稍上了心,之前籠絡過來的兩個人,也正是當日助陣之人。
大家不由一番見禮,隨后李存寶隱隱發現,學宮三人中,藍向吉喜歡充老大,言語有些張揚,馬四方沉默不語,很是淡然,倒是王震平沉穩有度,有些氣概。
于是,他借故把王震平拉到一邊,說了河面結冰之事,以及江浩和周玉瑤極有可能已經過河的情況。
王震平又驚又喜,隨即就覺察到了不對,直接問道:“既然如此,敢問李師兄,為何沒和江浩一起過河?”
李存寶猶豫片刻,含混說道:“江浩對我另有差遣,故此耽誤了。”
也是,取來的猿皮,有一半要交給江浩,倒也算得上差遣。
王震平卻對差遣二字頗為震動:江師弟厲害啊,竟然能差遣其他門派的師兄了。
至于差遣了什么,王震平自然不好再打探,兩人商量一陣,回到原地,向眾人公布了河面結冰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