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萬萬沒想到,自己小心又小心,竟然被江淵一口說出了行蹤,他心頭升騰起莫名的驚恐,接著是無邊的憤怒,他恨不得立馬抽出涅槃劍,當成斬殺對方。
他拼命抑制自己瘋狂的念頭,努力讓心緒平靜下來,另一個念頭隨之而來:江淵怎么知道的?
不對!
以江淵的修為和腳程,根本不可能趕得上我,也就不可能知道我的行蹤,這個混蛋在試探我!而我差點……不,已經上當了。
“楊記工坊嗎?”江浩緩緩說道:“我去過,里面的東西很精巧。”
江淵轉過頭,上下打量江浩幾眼,笑著說道:“師兄的定力越來越好了,剛才我感覺你氣勢大盛,幾乎要吃人呢。”
“是啊,每次見了你,我都很想弄死你。”江浩也笑。
“那我可得躲遠點。”江淵說完,騰空而起,立刻飛走了。一如江浩所料,他飛得并不快,很顯然剛開始修習飛行術。
江浩眼看他越走越遠,心中懊惱不已。他暗自揣測,情況應該是這樣的:江淵無意看到或者聽說他去過楊記工坊,后來又知道了楊記工坊和魔域的關聯,于是上了心,今天專門等在這里試探,結果……
江浩心中再一次起了殺心。
他覺得,以江淵的陰鷲脾性,肯定能從剛才的事情中推測出一個起碼的事實:他和楊記工坊的關系不簡單。
雖然這樣的猜測并沒有證據,貌似掀不起什么風浪,但如果被有心人得知,還是會給他帶來極大的掣肘。
最直接的結果就是,他再也不能和錢越多接觸,否則就會引來更多的窺視和猜度,直至釀成大禍。
尤其是,現在剛和錢越多商定了送走親友之事,更不能輕舉妄動。
甚至就連金毛獸也得小心一點。
真特娘的……郁悶啊!
……
回到甘泉宮之后,江浩心意難平,心中窩了一團難以發泄的怒火,他干脆抽去涅槃劍,鼓蕩起一尺劍芒,在院中演練起玄天劍法。
這是他第一次使用涅槃劍練習玄天劍法,在這之前,他一直使用一柄中品玄鐵劍,至于劍法,他大概修習到了第一層大成之境,已經稍有氣勢。
江浩身形飄蕩,招式凌厲,那些讓人憤恨的往事一幕幕從心頭閃過:簽立玲瓏狀之前的拼死掙命,星辰河渡船之上的奮力抗爭,岳山密林中的驟然截殺,遭雷擊昏迷時生死攸關,第二次魔修甄別時的茫然無助……
這一樁樁一件件,全都和江淵脫不了干系。
江浩眼前好像出現了江淵的身影,這讓他滿腔的怒火終于隨著手中的招數噴薄而出,涅槃劍的劍芒陡然升騰而起,瞬間就達到了三尺有余,而江浩的動作也隨之凌厲迅疾起來,身上快速逸散出一股霸道的威壓,這威壓宛如有形,好似實質,竟然緩緩凝煉出蒙蒙的迷霧,慢慢地包裹了江浩的身影,接著越來越濃重,越來越凝實,逐漸幻化成一柄足有一丈長短的巨劍,凌空刺挑劈斬,攪動起呼嘯的風聲。
這風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尖利,很快就在院中裹挾出一團巨大的氣旋,攪動起細碎的沙塵,打得院中的門窗撲簌簌作響。
正在屋內修行的諸人聞聲而動,有人剛推開房門,凌冽的風沙轟然而入,讓人站立不穩,身形趔趄,幾個修為低微的雜役更是直接被吹到在地,屋子里的桌椅案幾更是不堪一擊,噼里啪啦的被吹到了墻角。
氣旋更大更猛烈,厚實的窗紙終于不堪鞭撻,嘶啦啦的悲鳴著被狂風扯爛,廂房一些并不厚重的門窗也開始扭曲、斷裂,很快就沖進屋內,摔打的粉身碎骨。
雜役們躲在角落里,瑟瑟發抖。紫落塵帶著幾個修士沖進大殿,望著院內的景象,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