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收起貫虹之槊的動作頓住了。
從表情或者動作上很難看出鐘離內心是否有什么情緒波動。
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平穩,動作也只有讓人難以的發覺的一瞬停頓。
但當鐘離收起武器之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卻是確認迪盧克的名字。
“迪盧克萊艮芬德”
迪盧克看了鐘離一眼。
“我是,您就是鐘離先生吧旅行者和我提起過您。”
他對上了鐘離的眼神,一瞬間似乎意識到了什么,赤紅的瞳孔收縮了一下,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鐘離則點了點頭,沒有再問有關迪盧克的事情,而是把目光落到了他懷里狀態明顯有些不對勁的初鹿野身上。
初鹿野正面色發白,額上帶著點點冷汗,貼在鬢邊的卷發被汗水打濕成彎彎曲曲的小蛇,一縷一縷的盤繞在他的臉頰上。
而他本人垂在空中的手卻還在脫力地微微抽搐,顯然是沒有那個氣力去整理自己的儀容儀表的。
鐘離立刻皺了皺眉,摘下了一只手上的手套,探手去試初鹿野額上的溫度。
觸手冰涼,沒有要發燒的跡象。
鐘離的眉頭稍稍松開了一些,卻還沒有完全放下心來,順手撥了撥初鹿野粘在臉頰上的發絲,將它們順到一邊去。
迪盧克眼神微微一動,心中的猜測立刻變得肯定了起來。
“只是、暫時、脫力、而已我、沒事的。”
初鹿野喘了兩口氣,感受著四肢百骸傳來的酸痛無力,這次識相地沒有試圖自己掙扎下地,而是抓住了迪盧克的胳膊,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麻煩你、把我、放到、沙發上,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鐘離聞言動作微微一頓,收回手將另一只手套也摘了下來,不急不緩道
“客廳里人來人往,恐怕不太方便休息,還是我送你回臥室休息吧,旅行者。”
初鹿野一愣,覺得鐘離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他張了張嘴,一個“好”字還沒說出口,迪盧克就搶先開口,打斷了他還沒說出口的話。
“這就不用麻煩您了,鐘離先生,您只要告訴我,他的臥室在哪里就夠了。”
迪盧克言辭有禮地拒絕道。
初鹿野卻覺得這兩人相互對視的眼神有些不對勁,總感覺鼻尖好像嗅到了一股火藥味。
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置身事外的溫迪。
溫迪早就收起弓箭,正津津有味地看著這場三個人表演的戲劇。
他對上初鹿野看過來的黑眼睛,立刻驚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好像生怕戰火燒到他身上
“咳,旅行者你看我干什么,這里不是有兩個自愿的勞動力嗎我一個柔弱的吟游詩人,可沒辦法把你送回臥室去。”
鐘離聽出溫迪語氣里的調侃,但是暫時不想理會吟游詩人的日常損人,只是低下頭看著初鹿野,沉靜道
“那么,旅行者,你的決定是”
迪盧克瞥了日常不正經的風神一眼,也把視線落到了初鹿野身上,顯然同樣是在等著他的回答。
初鹿野對上一赤金、一火紅兩雙眼睛,只覺得渾身都不安定了起來,尤其是身體下面懸空的感覺,讓他有一種自己時刻都要墜落下去的錯覺。
“我、我”
他結巴了一下,驚疑不定地看了一眼左右兩個人,突然一扭身,從迪盧克懷里翻了下去。
迪盧克毫無防備,看著抓住溫迪站起來的初鹿野,一時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而此時,溫迪正在東倒西歪地嚷嚷
“要倒了要倒了,旅行者穩住,嗚哇,不要扯我的斗篷”
而初鹿野也瞪大眼睛,驚恐萬狀地被溫迪帶著數次重心失衡。
要是摔倒了也就算了,但是為什么
初鹿野不明白一個人為什么能像個長腳的不倒翁一樣,從房子這一頭晃到那一頭,動作十分驚險,但就是沒有摔到地上。
“等、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