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旅行者。”
初鹿野剛一睜開眼,耳邊就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他轉過頭,發現鐘離正坐在他旁邊的桌子上,捧著一杯茶在慢慢地啜飲。
“鐘離、先生”
初鹿野抬了抬頭,從床鋪上坐起身來,下意識地感到有些不對勁。
比如說,這個房間看起來有些陌生,裝潢顯得十分古典,鐘離端著的茶杯是帶碗蓋和茶托的古典杯子,坐著的桌子也是標準的中式樺木桌。
而初鹿野雖然很少去鐘離的房間,但也知道他的房間絕對沒有復古得這么徹底。
除非,他現在已經不在自己的房子里了。
他又來到提瓦特了嗎
初鹿野有些詫異地想到。
上一次來到提瓦特的時候,是因為那個“未來的自己”和他交換了身體,而這一次是因為時間線的斷裂嗎
初鹿野在心里猜測到,他想起了自己在失去意識之前聽到的“未來的自己”的那句心聲。
我還有未盡之事,所以,對不起。
所以他是再一次被交換了身體嗎
而他現在所在的這個提瓦特的時間線,馬上就要斷裂了
初鹿野睜大眼睛,一瞬間想到了這個可能性。
他飛快地把頭轉過去,看向了依舊氣定神閑的鐘離。
鐘離掀開碗蓋,撇了撇茶湯上的浮沫,不緊不慢地啜飲了一口,這才注意到初鹿野看過來的視線。
“怎么了,是有什么想說的么”
初鹿野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這才想起來“未來的自己”的這具身體是無法發聲的。
他有些著急地四處看了看,還沒等他比手畫腳地索要,鐘離就已經善解人意地遞過來了一只硬頭的筆和一塊固定著白紙的硬木板。
初鹿野微微一怔,立刻意識到了這些也許是為之前那個“未來的自己”準備的。
他接過紙筆,飛快地在上面寫下了一行字
這個時間線要斷裂了鐘離先生,我們要想辦法處理這件事情
直接點出了重點,力透紙背,事態的緊急性被字體的凌厲表現得淋漓盡致。
然而,這行字是用日語寫的。
直到把紙筆遞還給鐘離先生之后,初鹿野才意識到這件事。
但是這該怎么辦
初鹿野有些焦急地想。
沒辦法用文字溝通,也沒辦法用話語溝通,他要怎么樣才能用肢體語言把這件抽象的事情表達出來
接過紙筆的鐘離很明顯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看了看紙上光看字形就能感受到急切的異國文字,眼中流露出了些許無奈。
即便是他,也沒辦法通過這一小段并不理解意思的文字,就解讀出一種從未見過的語言。
“難怪從前不曾見過你動用紙筆。”
鐘離嘆了一口氣,抬起頭來,赤金色的眼睛凝視著初鹿野。
“是相當緊急的事件,非得現在說不可”
鐘離先生有辦法
初鹿野眼睛一亮,用力地點了點頭。
“也罷。”
鐘離無奈搖頭,將紙筆擱在桌子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摘下一只扳指和手套,露出修長白皙的一只手掌。
他伸出手,隔著一段幾近于無的距離,輕點在初鹿野的額前。
“你想說的是”
鐘離垂下頭,眼瞳泛起一層微微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