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端端的,怎么會死”
衛青蘅掩藏了眼中冷意,她輕輕地回答“人有旦夕禍福,古往今來,寒窗苦讀十載,一招得中的狀元卻死于跨馬游街之時,也有一朝暴富的百姓,第二日橫尸街口。我瞧著,姐夫那般如牲畜一樣的人,橫死青樓也并非不可能之事,姐姐,你說是嗎”
衛青蓉臉色瞬變,支吾著抽泣道“蘅兒,你都聽到了”
衛青蘅拉住長姐的手,用帕子給她擦了眼淚“長姐,莫哭,這不是你的錯。”
又再一次問道“這樣的牲畜若是死了,你可會難過”
衛青蓉抬起頭來,從來不敢這么想,這會兒聽到妹妹這般說,似乎她有些盼望,他死了,就不會再有人鞭笞于她了,婆婆也不會磋磨于她,那些小妾也沒法仗著寵愛興風作浪了。
不,她怎么那么壞呢那是她的夫君啊
可是,夫君打我真的好疼啊,好幾回都感覺自己要死了夫君每次用力打她的時候,是不是想讓她去死
“不不我不想他死的,不是這樣的,我不是個壞女人。”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整個人似乎有些崩潰了,她看到妹妹關切的目光,更是難以自容,霎時間奪路而逃。
衛青蘅看著姐姐跑得消失,她姐姐啊,無意中說出了心里話呢遭受這般的苦難,她心里也是希望那人渣死的是不是,只不過被這世道禁錮了反抗的勇氣,被這人世的道德給束縛罪惡。
五月初九,大吉,宜大婚。
五月初二,衛青蘅就換上了嫁衣被家里送出門了,只因她未來的夫君是在越陽府,需六日車程。
離開同州府第二日晚上,衛青蘅向兄長請求貼身侍女綠葉回府替她取一幅畫,兄長毫無懷疑答應下來,第二日綠葉離開,卻無人知曉花轎中的新娘子是那綠葉。
衛青蘅未敢耽擱,這些日子,她無法脫身,只能尋這樣的時日行事。
綠葉她一向忠心,這么多年,若非她替衛青蘅打掩護,衛青蘅練武的事早已暴露。
綠葉善口技,模仿她的聲音足以應對兄長,而路途吃用和入夜支開侍女,一兩日不會叫人生疑。
衛青蘅算過行程,從同州越陽兩府只見趕往姐姐夫家所在的慶安府,她若連夜馳馬而行,來回只需一日半的功夫。她給自己留兩日時間,應當可以將事情辦完了。
出了城,衛青蘅換了一身這幾日偷偷縫制的武士服,她將自己的頭發束成男子發髻,又多用水粉修飾面容,一張面容虛黃帶著麻子的形象出現了。
她像話本小說一樣,用兩顆石子擊中官道上的趕來的行商,隨后飛掠至一匹馬上空,控制著力道將其中一位鏢師從馬上甩去另外一名鏢師的馬上,使這兩人共騎一乘。
又扔過一錠足以買下兩批馬的金子丟到那鏢師手里,上馬離去的瞬間,她高聲喊道“江湖救急,借馬一用。”
這是她第一回這么干,她看話本的時候就羨慕這般瀟灑的江湖客。只是她沒有這個機會,十歲之前每日讀書習琴,還要多練女紅替母親分憂。
十歲后,那位師傅為躲避仇家男扮女裝進了府做了仆婦,一日她路過園子見他魔怔一般念叨一句詩,她興致上來就替他解了詩中謎底指向秋風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