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明琰見師娘表情不對勁,忙呵止道:“靈兒,事情還只是一家之言,不可妄下定論。”
衛青蘅皺眉看向容雅妤,此時容雅妤和衛青蘅當初所聞后的反應完全不一樣,衛青蘅聽后憐惜于殷白萩,雖心中猜疑,后在試探要殷白萩自殺后選擇相信她。而容雅妤這神情冷漠,毫無半分相信的模樣。
衛青蘅也看到姜無缺半點情緒波動也沒有,好似此事和他無關一樣,他靜靜坐在一旁,像聽了一個普普通通的故事一樣。
這時,只聽見容雅妤吩咐師明琰:“明琰,你即刻去霸刀門查閱卷宗,若殷家滿門被屠沒有記載,我姑且信他,待鎖拿了霸刀門孫篙,再論真相。”
衛青蘅還疑惑什么卷宗,就見殷白萩臉色蒼白。她悲憤道:“容長老,那孫篙是霸刀門記名弟子,他要羅織罪名還不容易嗎?我在素清門的時候,師父已告訴我,青狐幫已經向霸刀門上報了證據,我殷家以勾連魔教之罪被青狐幫鏟除。”
聽到這,衛青蘅就明白了,朝廷有法度,江湖無朝廷由門派管束,自然也有法規,若無法規約束,弱者和百姓哪里還有生存的空間?
殷家隸屬青狐幫,而青狐幫歸霸刀門統轄。
青狐幫滅境內家族勢力,需要明確且合理的證據上報給霸刀門,霸刀門背書記載后,才能做這等滅門之事。當然一切按照規矩進行,這不能叫滅門,應該是除魔衛道。
若青狐幫偷偷滅了殷家滿門,這其中定然有問題,可若是霸刀門有卷宗記載,從法制上看,那么就是殷家的問題。就像在大夏,知縣沒有滿門抄斬的權力,如果上級知府有,知縣就會送上公文和證據,請知府批復,知府批復了,自然是證據俱全,外界的百姓和上下級官員都會認可。
事實上,正如殷白萩所說,霸刀門的卷宗有了明確記載:殷氏勾結魔教,青狐幫請上宗除魔諭。上宗霸刀門批了一個許字。自此,殷家被滅,無人為其喊冤。
江靈兒聽到這里,她不由替殷白萩說話:“容師伯,我……覺得殷姑娘不像說謊。她話提及的仇人青狐幫幫主還在人世,她還說素清門名為收徒實際囚禁她,這些人都還活著在,她若說謊,也應該尋死人作證才是,否則我們審問一二孫篙和素清門門主,她的謊言不就被拆穿了?大師兄,明琰師兄,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師明琰微微點頭,靈兒說到關鍵點上了。
“師娘,若是據殷白萩所言,霸刀門的卷宗不足為信。”
容雅妤冷淡地說道:“區區記名弟子,又如何能左右卷宗一事。此女身上有著妖月圖,魔教中人向來巧舌如簧顛倒是非,我等正道因一家之詞去審問素清門門主和青狐幫幫主,只會難以服眾。”
殷白萩聽得后不由絕望。
衛青蘅本身就相信殷白萩,后來還得了孫篙透露的大長老之事,這殷白萩一家被正道私欲所滅就是鐵一般的事實。她就要起身斥責,誰知,她身側的姜無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眼神示意她不要動。
這若是別人,衛青蘅絕對不會給面子,但因是姜無缺,衛青蘅猶疑了一二。
只聽容雅妤又吩咐道:“你將此妖女的武功廢了帶去霸刀門,霸刀門若有卷宗,給她一個機會讓她和孫篙對峙,也好叫她心服口服。若證實她確實是魔教余孽,不用客氣就地處決。”
師明琰恭敬地應了下來。
容雅妤又冷淡地看著衛青蘅:“你可有異議?”
她冷道:“去和孫篙對峙沒問題,若要廢她……”
衛青蘅話音未落,殷白萩喊了一聲:“主人,莫要為我和容長老起沖突。”隨后,她堅定地看向容雅妤道:“我愿意廢掉武功,我不會讓縹緲劍派難做替我逼問兩派掌門,但是我希望容長老去請他們來霸刀門做客,孫篙和我師父,還有七年前救我的李婷師姐,和小師妹四人,我可以與他們四人對證!我會證明我今天沒有說半句謊話。”
這樣的一翻話,揭示了殷白萩心中無鬼,江靈兒再一次為殷白萩說話。
“容師伯,能不能別廢……”
容雅妤呵斥道:“靈兒,閉嘴,”又審視著殷白萩,見殷白萩一點都不曾躲閃。
“你既同意,就如你所言,待你真能讓那四人啞口無言,我自會替你做主好!”又支使師明琰:“明琰……”
師明琰微微行禮,他走到殷白萩面前:“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