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了那邊呼喊一出,鶴田鏡心便忽地沉下。他犬齒咬住下唇,壓低身軀準備來個猝不及防的俯沖和射\擊
然而,有另一道槍聲比他更快響起,只是”砰砰”三聲、眨眼間便精準擊倒那幾人
剛才說話的幾人只來得及發出短促哀嚎撲在地上,三人中唯有一人活了下來。意外來客踏在那幸存者身邊,黑洞洞的槍口直指被打傷的人,嗓音磁性低沉∶”銀發的男人,在哪里”
鶴田鏡攥槍潛伏于拐角,聽聞這個熟悉的聲音微微一怔。
”萊菜伊。”他輕聲呼出。
赤井秀一敏銳的耳朵立刻捕捉到這聲呼喚,他開槍解決地上之人,頭猛然抬起、看到從那邊緩慢走出的人影
入目皆是紅色。
赤井秀一瞳孔驟然收縮,他幾乎不敢也不想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場景
那道往日里總是瀟灑強大、一馬當先或是慵懶隨意的銀發之人,此時身軀創傷無數,大大小小傷痕遍布全身,可怖又可憐。銀色大貓皮毛暗淡,受了很嚴重傷。
鶴田鏡雙手握槍低垂,銀發與衣襟俱被染成了暗紅色,額角的血順著臉頰輪廓緩慢滑下。
赤井秀一目光充滿刺眼的血色,那道劃下的痕跡像是一條細細的繩索,緊緊勒住他的心臟,他幾乎是壓抑不住地開口∶”鏡先生”
鶴田鏡卻仍是笑著的,他淺琥珀色的眼眸抬起,輕聲道∶你還是來了。039039
神情讓人無法看懂,如隔霧看花朦朦朧朧,嗓音卻是羽毛般掃過心弦。
赤井秀一嘴唇微顫,低緩間堅定道∶”我來了。”
雙方隔著并不寬敞的走廊對望,某種情感如雨后青靄、雪山白霧般索縈繞而起,充盈他們的靈魂。
久違的、一直被壓抑的疼痛和疲倦如打開閘門般涌出,鶴田鏡身軀晃了晃、再也堅持不住地向前撲倒
然而迎接他的不是堅硬的地面,而是寬厚溫暖的胸膛。
赤井秀一步履如風上前、迅速而又小心地環抱住鶴田鏡。
近距離之下更是觸目驚心,他就像對待易碎品一樣不敢下手也不敢放手,只覺得左胸口中如被生生拉扯著、傳遞一下下的刺痛。
若是他今晚沒來某種想象盤踞腦海,一股永遠失去的懼意猛地從心底浮起。
赤井秀一從沒想過自己還有這種情緒,他以為懼怕這種情緒早已在父親失去蹤跡后便從他的人生中摘除。
事實證明它依然存在,連同著愛意一起。
他呼吸不由自主地略微急促了幾分,感受到赤井秀一狀態變化的鶴田鏡再度半晃著站穩身軀,安撫似的笑了下∶我沒事。”他甚至眨了下眼,扯開話題,”你沒去支援琴酒竟然會違抗命令了,萊伊。”
赤井秀一聞言勾唇笑了下,他聲音低緩∶”是啊,鏡先生。我違反您的命令了,”他直視對方的眼睛,”您回去后可要好好懲罰我才行。”
安穩不到幾分鐘,兩人身后,一連串的腳步聲再度由遠及近響起,新一隊的人馬襲來。
赤井秀一胸腔中正憋著一股火,此時眼風更是銳利,他擋在鶴田鏡的面前,如不可摧毀的墻、像捍衛寶物的狼犬,聲音冷硬穩重∶”我會解決他們。”
鶴田鏡笑了下,甩甩手腕將血抖下,滿身血污卻不影響那雙眼里的光。他凜然無懼地直起腰背∶”我們一起。”
一再一次的并肩作戰。
槍響,戰斗啟。
是狼王們與鬣狗的撕咬纏斗。
然而這一次超出預想、比艱難的突圍戰更意外的,是從外圍而入的援助
”砰砰”的槍聲從后方傳來、擊穿敵人們的胸膛。道勒斯的人大叫著∶”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