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蒂斯家的醫療團隊水平非常不錯,鶴田鏡的身體恢復得很快。
雖然最重要的道勒斯已經運輸回日本,但當地還有不少后續需要處理,因此他們在芝加哥又停留了一段時間。鶴田鏡順便也私下里和尤里蒂斯商量著,準備一步步搞下那個傻逼上司喬貝森。
鶴田鏡手中錄音和郵件的證據、還有尤里蒂斯背后團隊搜刮來的黑料,堆積起來數量竟然十分之多
喬貝森所做的事比鶴田鏡猜測的更多,連他上位的過程都顯露出不正當的一面。
怪不得這個傻逼能坐上這個位置。鶴田鏡眼風掃過資料。原來用了這么多上不了臺面的手段
那就更應該滾下去了。掀的就是你的桌子
沒有猶豫和糾結,鶴田鏡干脆利落地聯合尤里蒂斯,開始有的放矢、頗有謀略的一點點放出消息,于社會上里鋪墊起搖擺與顛覆喬貝森的前奏
除此之外,鶴田鏡依然住最初那間雙人間,和赤井秀一在一起。最初手術結束時期,也是對方在身邊照顧。
即便表面上如往常一般,但內里某些東西卻已經發生改變。
赤井秀一敏銳感知出琴酒猜測到小隊中有臥底,并且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些許。
他想,既然如此,廊酒一定也能推測出這個消息。
廊酒有將猜疑目標放到自己身上嗎廊酒有懷疑自己是fbi的臥底,而這一切從最一開始就是陰謀嗎
上司的任務要求過于急功近利,而行動時的動作又太過光明正大了他橄欖色的眼眸瞇起,沉淀凌冽氣勢。這種上司是臥底期間最大的障礙。
身為fbi旗下的成員,他沒法直截了當的宣明違抗,但實際上,他一直在巧妙地避開與靈活處理,讓一切不那么明顯。
只是,或許不可避免地依然會被敏覺的人感知到潛藏的身份。
赤井秀一心下浮沉著思緒,腰間別著槍此時還是滿彈的狀態,他指肚擦過冰冷的金屬,激起靈魂間煙與火的戰栗。
既然如此,要在未徹底暴露前先下手為強,找個好機會給予一擊,彼此撕咬爭斗來一場對決。或者在這之時提前抓捕,然后趁著恰好還在美國地盤撤離嗎
不甘心。他立刻否決。理性分析上,就這樣放棄潛伏如此之久才獲得的、深入組織的機會,他不甘心。
而感性上
赤井秀一望向病床上安靜沉眠的銀發之人。
雪白的繃帶一圈圈地纏繞在那人的臂膀和腰腹,高懸的吊瓶中是透明的藥劑,順垂下纖細的線彎彎繞繞于眼前,最終滴滴冰冷的液體注入鶴田鏡的體內。
對方安靜地睡著,臉色還帶著些許不正常的白。姿態是難得袒露而出的蒼白與虛弱,如卸掉爪牙的野獸,茫然盤踞于自己的巢穴。
“”赤井秀一的手擦過槍械,復又垂下,激蕩起的戰栗恍若被潑了一桶冰水,歸于無邊的寂靜。
好吧。他想。無論如何,離開的決定不應該是現在。他不能在對方最脆弱的時候離開。
自己一向理性至上冷靜處理任務,堅硬的外殼包裹住自我。只是、至少這一次赤井秀一收攏起剛才微露的鋒芒,垂下眼簾。就讓他稍稍放縱一下,由著那顆心走吧。
他重又坐回病床邊。
似乎能夠感應到有人的靠近,病床上沉眠的鶴田鏡睫毛輕顫,緩緩睜開雙眼。
赤井秀一體貼地倒了一杯溫水放在床頭柜,在第一時間道“您醒了,鏡先生。要喝點水嗎”
“唔、”銀
發之人半撐著手肘坐起來,接過水杯喝了幾口,“能幫我從大廳拿些檸檬糖回來嗎就幾顆。”他話語充滿輕快和狡黠。
“不可以,鏡先生。”赤井秀一自然地回復,“醫生說要等兩三天再碰這些食品。”
“一點點應該沒關系吧”鶴田鏡轉向赤井秀一,微愣后話題一彎,“你沒休息”
“睡過了。”赤井秀一輕描淡寫道。
事實上他的確沒怎么休息。最近這段日子里,他晚上基本只睡三四個小時。
冷靜紛雜的分析和糾結不休的心如小鼓般敲擊,再加上白日里喝的咖啡好吧,他差不多已經對咖啡免疫了,或許不能怪咖啡總之,他難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