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不能,這些都是我做的,是我連累了你們,我會”
“不是,你快”
闕子汐的聲音戛然而止。
“姐”
“嘟嘟嘟”
手機那段只傳來斷線的聲音,像是某種不詳的預兆。
眼前的畫面扭轉,出現了闕以凝曾看到的那個陽臺。
一副未畫完的肖像畫,掉落在地上的畫筆,在地面上蜿蜒的紅色顏料,墜落在地上睜著眼睛的尸體。
“失足墜樓不可能的,絕不可能的我姐是被人害死的”
推搡,吵嚷,哭鬧,冰冷的判決,她失魂落魄的向前走,忽的想到了一個可能。
“一定是他的報復,如果沒有他的示意怎么會那么快結案一定是”
闕以凝看著她朝著前方奔跑,已經知道會有接下來會是什么場面。
爭吵,被打暈,被謀殺。
冰冷的河水帶著水的腥味,落在河面上的月光隨著漣漪泛著波浪。
闕以凝先前看到的畫面在此刻被拼湊完全,留存于這具身體里的記憶完整的浮現。
闕以凝以為畫面到此為止,但沒想到這一切還沒結束。
沉于河底的尸體因為繩子的松動,那具被泡的腫脹的尸體浮在了水面上,黑色的頭發飄揚,在月光下顯得凄清又詭異。
在這一瞬間,闕以凝看見那具尸體睜開了眼,像是某種恐怖驚悚劇,那具尸體踏上了岸,身形慢慢變得消瘦,恢復了她生前的模樣。她對一旁站在的闕以凝毫無所覺,朝著一個地方走去。
闕家正一片大亂,她站在靈堂里,闕以凝站在她的身旁。
來吊唁的客人搖頭嘆惋的說“也不知道闕家這是造了什么孽了,三女兒才死,四女兒就失蹤了,二女兒剛剛也車禍病危進了醫院,闕老爺子受不了著打擊腦溢血沒救回來,老夫人也是一病不起時日無多了,這滿門瞬間就剩個大兒子,可憐喏。”
“噓,別說這么大聲,這還不知道啊,就是他們家小女兒造的孽。”
闕以凝偏頭,看見她面上流下的血淚。
她在這一瞬間忽然明白,原主的怨恨,或許根本就不是她死了,而是她以為自己害的全家都死了。
正如她去找傅文靖爭吵的內容,她可以為自己的過錯死去,但希望不要再報復她的家人。
闕以凝忍不住發出了嘆息,嘆的是原主到死都不知道誰才是真正要害她一家的人。
這事真的既可悲又可笑,但置身其中的人,真的很難看透。
當初那場大火后,她也相信著那群恨不得將她剝皮拆骨的親戚們,以為他們是真心保護自己的,得知到真相的時候,簡直無比諷刺。
面前的靈堂漸漸被血色的河水淹沒,壓迫感從四面八方傳來。
闕以凝在這片血色里,看見了時間的躍遷。
在某個瞬間,河水變為平地,荒草叢生處散發著水的腥臭味。
她朝著岸上走,渾身濕漉漉的,頭發披散在腦后,宛若白日幽靈。
走過荒涼之境,穿過車流,天空的光被灰白色的云層遮著,照的人間晦暗不清。
她是一縷孤魂,無所謂任何阻擋。